白兰·杰索生得身长腿长,自然是一个抬步就踩上了直升机的机身,然后才准备握着少女的手臂,一下子把她揽上来。
“月。”
强烈的风流中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正抬头面对着直升机方向的源月脚步停在了原地,然后一下子转过头。
“征十郎。”
在看到红发男人的一瞬间,她便下意识地想要摆脱白兰·杰索正抓着自己的手,然后跑开。
感觉到男人抓着自己的力道,无法摆脱开,源月有点急切地道,“放开我!”
同一时间,赤司征十郎站在被目暮十三挡住大半的天台楼梯口前,沉声道,“放开她!”
眼角的余光似乎感觉到了一道细微的亮光,白兰·杰索下意识地侧了侧脸,就感觉到有疾风顺着自己的脸侧擦了过去。
似乎是猝不及防的,他下意识地松了下手上的力道。
源月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掌,然后提着裙摆就快步向着赤司征十郎的方向跑了过去。
继而被同样绕开人群上前的男人一下子抱了个满怀。
白兰·杰索偏过视线,看了看此刻正牢牢插入机舱内靠背上的小剪刀,意外地眯了眯眼睛。
“嗡嗡嗡!”
原本就已经预备起飞的直升机,在驾驶员看到上司已经上来后,很快速地飞到了半空中。
“来得倒是还算及时。”
白兰·杰索摸了摸自己刚刚被剪刀的刀锋擦到的侧脸,感受到上面的一点濡湿感,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心上沾染的一点血色,扬了扬眉。
“勉强算是第二步测试过关吧。”
第二步测试,看赤司征十郎够不够聪明,能不能在自己没把源月送回去前,把人给找回去。
“月酱,后会有期——”白兰·杰索看着天台上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捏了捏手上柔软的棉花糖,远远地喊道。
赤司征十郎伸手抱紧了怀里的少女,源月感觉对方的力气很大,似乎想要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嵌进他的身体里。
满是失而复得,担惊受怕的意味。
尽管目暮十三完全没法从这位大财团的社长脸上看出什么太大的波动,毕竟他似乎一直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看他揽在妻子背上的手指在微微抖动,明显也是内心很激动吧。
“我们追上去!”目暮十三下命令道,然后身先士卒地朝着楼下跑去。
就算查出了对方似乎是意大利人,估计后面还可以申请政治避难什么的,但抓绑匪还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源月整个人都埋进赤司征十郎的怀里,她攥着手心里刚刚白兰·杰索放手时,似乎传递过来的柔软的,应该是棉花糖的东西,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
窗外阳光明媚,太阳爬到了天空的正上方。
源月悠悠地从睡梦里清醒过来。
然后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实在是身上仿佛被车轮碾压过一般,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床上,少女身上脖子上,原本瓷白如玉的肌肤上,全部都遍布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
源月抬手想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让自己清醒点。
然后等到想要抬起手,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腰间都还揽着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
她侧了侧脸,才发现赤司征十郎竟然还没去上班。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窗帘,但也能通过阳光偷偷从缝隙里钻进来,洒落在地面上的一点亮光。
现在应该快到中午的时间了吧?
源月眨了眨眼睛,有点纳闷地想着:征十郎他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男人闭着眼睛,跟他醒着的时候看着就冷峻严肃的面容不一样,睡着时的他,虽然面部轮廓依旧硬朗,但由于过分的安静,倒更加凸显了他面容上的俊美无俦,看着仿佛古希腊的雕塑一般。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赤司征十郎眼下有着一点青色的痕迹,很淡很浅。
但想着当时见到他时,男人眼底的压抑和深沉,源月又忍不住有点心绪起伏。
这么想着,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放在了距离男人俊脸一厘米的地方,就差一点点就要抚上对方的脸。
回过神的少女,吓得立刻想要缩回手。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抬起的手抓住了,然后被拉着放在了他的俊脸上。
“月,早安。”低沉沙哑的嗓音从耳畔响起,带着莫名的磁性,显得格外勾人。
源月红着脸,也软软地打招呼道,“早、早安,征十郎。”
然后她就发现,男人借着她的手,一下子把自己拉近过去,然后倾过身,对着少女的红唇温柔地覆了上去。
舌尖勾挑磨缠,带着暧昧缱绻的力度,仿佛要把她整个都带进温水里。
当然最后也只是浅尝即止,毕竟源月昨晚上已经受累了,他还不至于这么禽兽。
赤司征十郎压着少女的小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上,缓慢地平静着自己的身体反应。
上半身被抱着趴在男人的身上,源月捂了捂自己发烫的小脸,半晌才好奇地问道,“征十郎今天不去公司吗?”
“嗯。”男人的语调低沉,带着点莫名的餍足,“今天准备待在家里。”
源月知道他可能在自己失踪的这几天累到了,毕竟现在到底还是赤司财团权力移交的关键时候,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内心还是难以自抑地浮起了高兴的情绪。
仿佛心里掺了糖水一般,甜甜的滋味流淌在心头。
*
源月在家里的时候,一般也就是看书打发时间。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很富足,想要什么都能够很容易地得到,所以反而很少会有感兴趣的东西。倒是难得格外喜欢看书。
她还是习惯性地待在顶楼的阳光花房里,感受着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的感觉。
只是跟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赤司征十郎也一起陪着她。
原本尺寸恰到好处的躺椅上,娇小的少女正柔如无骨般地半靠在底下的男人怀里,此前源月一直在追的一本外文侦探小说正打开着放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别扭的少女,随着整个思绪都沉浸到书里,已经彻底忘记了当下的亲密姿势。
直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指叉了一小块的水果果肉递到她的唇边。
冰冰凉凉的果肉,带着可口的水果清香,扑在少女的鼻端。
源月下意识地顺着张了张唇,然后把一小块水果吞进了嘴里,细细地咀嚼了几下,才反应过来。
“抱歉,我太投入到书里了。”源月有点羞赧地抿了抿唇,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水果上沾染的水珠。
赤司征十郎伸手用指腹拭去了少女唇上的水珠,他的唇角微勾,“没关系,本来就是我想待着。”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单纯安静地躺着,没有需要时刻思考的公务,也不需要担心权力移交的事情。
他是人,并不是神,就算表面再是无坚不摧,人也是会累的。
源月抬眸看着他,很快又转开了视线,语气轻软地“嗯”了一声。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吧。
“月喜欢音乐剧吗?”赤司征十郎突然问道。
源月点点头,“还好,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有跟同学一起去看过几场。”
毕竟是浪漫的意大利人,大学时候的白兰·杰索是真的很爱这些。
“合作伙伴送了我两张《歌剧魅影》的音乐剧票,如果月感兴趣的话,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源月眨了眨眼睛,“好呀。”
少女的眸子清凌凌的,仿佛里面盛满了星光,赤司征十郎忍不住揽着她的腰,抬头对着那双淡茶水的眸子亲了亲。
*
音乐剧开场的时间在晚上七点后。
源月和赤司征十郎简单地用完晚餐后,才让司机开车过去会场,正好卡着时间进场。
既然是送给赤司财团社长的票,位子自然是在靠前的贵宾座上。
暗昧的灯光打在底下的会场里,源月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握着坐在底下柔软的沙发椅上,男人温热的长腿贴着自己的,无端多了一点暧昧的味道。
即便是舞台上完美的演出,也拉不回自己的注意力。
源月忍不住鼓了下小脸,小拇指的指尖小幅度地在男人的掌心里挠了挠。
她本意是想要赤司征十郎能够放开自己,不然总觉得一直握着有点奇怪的感觉。
但同样的动作,落在对方的眼里,却莫名多了一点勾引的感觉。
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地更加圈紧了掌心,却又忍不住小小地捏了捏少女的小手,他轻笑了一声,微微倾过身附在少女耳边道,“等回家,乖。”
什么跟什么呀?
源月的小脸涨得通红,就知道对方会误会自己的意识。
她也同样仰头贴近男人的耳朵,“征十郎,你先放开我的手,有点奇怪。”
然后就被对方挑着眉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奇怪的。”
况且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只是牵着妻子的小手而已,光明正大得很。
源月偏过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努力地忽略男人在自己手上的小动作的,还是安心看音乐剧好了。
*
“谦也,你在看什么?”
同样是在音乐剧剧场的靠后一点的位置上,两个年龄相近的青年坐在一起。
忍足侑士摸着下巴,打量着旁边没有看舞台,而是探头探脑地看着前排贵宾座位置的堂弟。
“我感觉好像看到云居桑了。”忍足谦也皱着眉头,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前排的位置飘过去。
其实他也没什么把握,毕竟剧场里的灯光比较昏暗,但刚刚舞台上的灯光打过去,无意间洒到前排的时候,前面少女的侧脸真的很是眼熟。
“云居?是指你的那个初恋?”忍足侑士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也好奇地看了看。
\"说起来,你高中时候的初恋,现在你都大学毕业了还记得?多少年了,也是难为你了。\"
忍足谦也白了自家堂哥一眼,“那也比你到现在连个初恋都不曾有过好,我的哥。”
而且倒也是说他多少长情,对初恋念念不忘。这不是因为他长这么大,这么多年就喜欢过那么一个人,偏偏两个人差点就要在一起,又发生误会,误会还没有解开,对方就转学,据说还出国了。
忍足谦也有点嘴硬地想着:肯定是因为太多阴差阳错,他才会忘不掉的。
忍足侑士咬牙,原本迷人的关西腔都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这种事情就不用互相伤害了,谦也。”
忍足谦也点点头,“算了,像你这样的母胎单身,是不会懂白月光的。”
忍足侑士,“……”
就他堂弟这张嘴,难怪当初没能跟初恋在一起。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等看完音乐剧后,我们找个场地对打吧。”
忍足谦也唇角也跟着扬起,“可以呀,正好我们都很久没有对打了。”
但当务之急还是想要看看前排坐着的少女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心上人,不管怎么说,当时的误会还是要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