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不成,观见又研究起电视来。
柯德拉颇为人性化地将电视应有的用途保留。流行的油罐子电视剧她不感兴趣,番剧该看的也看了,她翻找起电视机上的单机小游戏,试图找到能引起她兴趣的存在。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名叫《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上。
白底黑字,朴实无华的页面在周围花里胡哨的游戏里形成一股清流。简单得粗制滥造,简单得不矫揉造作,简介也是经典咏流传:
【猜猜我是谁?无话可说了吗,祈祷nia。】
脑海里自动播放视频,观见将游戏打开。
白光乍现,伪劣产品的气息扑面而来。黑字工工整整地排列在屏幕上,明显没擦掉多余像素格的画面生动形象地诠释美工的浑水摸鱼。
【你叫魏蝉。】
【因为蝉这个字总让你联想到网络上流行的烂梗“夏日、蝉鸣、少年”,你迫切地想改掉这个名字。与此同时你是个高三生,精神状态岌岌可危,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发疯成功改掉了自己的名字。你对于名字中的“WC”拼音首字母一心一意,于是你的新名字为徐望川。魏蝉的事情,关徐望川什么事呢?】
这个信息量有点炸裂。
观见品味半天,最终领悟到这游戏应该是节目组挂羊头卖狗肉,临期赶工糊弄上去的。
劣质游戏其实是人物线索,多半还是和人物身份卡息息相关的。前后改名,对应两个名字。而身份牌与2相关的有两张——拥有两瓶毒药的女巫和有两条命的白痴。
就是不确定徐望川是哪一张。
粗糙的游戏仅有这一串字,连人物立绘都舍不得放一张。观见前翻后翻没有找到额外信息,她遗憾地退出界面,沉浸在游戏的海洋。
14: 05。
观见是被观又摇醒的。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糊过去,被他有所感应躲开,他拉开观见的被子,满脸受伤:“你变了。”
观见:?
她敲了敲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我哪变了?”
观又委屈:“以前我们都是同一时间睡觉,同一时间起床,结果我都洗漱完吃了午餐,你甚至还没醒! 一定是我们没睡在同一张床的错!”
“什么嘛,我还困着呢。”观见扯出被子,翻了个身,投入床的温暖怀抱。“晚安,玛卡巴卡。”
“醒醒了啦!”观又爬过来拍她的脸,声音不满,“对了,你昨晚肯定打游戏了吧?有人物原型的游戏!”
观见弹起来:“什么游戏?”
和观见不同,他电视上并没有什么《猜猜我是谁》,他玩的是另外一个《弟弟太爱我怎么办?》,无论是剧本还是游戏制作都比徐望川的高端上档次。
主角是迦陵频伽。
剧情里他生活在一个普通人与幻想生物共存的世界,本体是一只灯塔水母,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之身。每一次回到水螅型时,他能够返老还童、自我转生,不过转生后曾经的记忆全无,性格也会发生变化。迦陵频伽是第四代水母,他心怀大爱,在警察这条路上劳心劳肺,是位平平无奇、热爱和平、可歌可泣的公务员。
他弟歌罗频伽认可的哥哥是第一代强大有野心的迦陵频伽,对于如今的“哥哥”非常嫌弃,一边想继续他哥曾经的光辉业绩,一边给如今的迦陵频伽使绊子,可惜迦陵频伽像滑不溜秋的泥鰍,在朋友的帮助下,总是有惊无险。
“他弟可是歌罗频伽诶! ”观又在观见耳边悄声大喊,“就是那个擦边都没播放量的逊哥!”
这个弟弟就是逊啦。
“……光以这个设定很难辨别是人物本人吧,怎么看出来的? ”观见迷迷糊糊想到。
观又深以为然:“你说得没错,但是游戏的立绘是3d建模,写实的。”
那么逼真的半月型耳环和眉间痣,就差明示他迦陵频伽就是主角了。
观见观又互通有无,将身份卡和游戏线索重叠。
迦陵频伽的警察身份对应守卫,至于是狼牌……在线索中他不是人,非人物种的守卫,就是狼守卫。
轮到徐望川身份女巫白痴二选一。
观见问观又:“你怎么看?”
“我觉得不需要扔硬币看正反。”
观又打开电视,找到观见玩过的劣质游戏。
“游戏一个劲强调‘hat’s colour’这种高端缩写,我敢肯定含义八九不离十是公厕。女巫做不出这种无厘头事情,他绝对是白痴!”
分析完毕,两人哀叹自己的线索将会是以何种形式出现在他人眼中。节目组丝毫不担忧玩家是否社死,甚至自告奋勇暗中整活。
他们为自己的脸面担忧。
已知他们一个是狼人,另一个是守卫。
又已知他们是情侣。
观见观又对视一眼,共同领会到对方的意思——“战争打完,我们回去就结婚”经典旗帜穿过大脑,伫立在他们心脏上。
观又立即反向flag:“事成之后我们回去就离婚!”
观见激情上演:“时代变了,不要包办婚姻!不要!”
“我们不会是最惨的,”她将昨夜狼人堆里场景叙述,好人牌小女孩被四只狼人围绕,“说不定神代千座的游戏线索是美式霸凌。”
人类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悲伤上,两人胡编乱造,为自己精彩绝妙的脑洞感到骄傲。
出门的时候没有找到衍和单元晰,却撞见了F5同志徐望川。
他正站在拐角的楼梯口欣赏画作,大家似乎对于那幅柯德拉精灵耳的画像情有独钟。
他们正打算上前,徐望川察觉到视线,抬手和他们打招呼:“下午好,F3 和F4,我这里有新的情服,要听听吗?”
“新情报?”双胞胎疑惑的声音。
观见想起昨晚她和六分仪百叶负责收尾,并没有留下什么残毛。
难不成徐望川像观又一样,硬闯他人房间,翻找他人道具?
“一个与游戏无关的情报,”徐望川看着眼神逐渐犀利的观双子,挑了挑眉,“你们什么表情?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喜欢探究他人隐私的人?”
他俩忙不迭地点头。
“有没有点队友情啊!我突然不是很想讲述这份情报了哈?”徐望川不满地嚷嚷。
“说嘛说嘛。”观见观又怂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徐望川看了眼四周,走廊连接着客房,随时可能有旁人出现。
问: 一栋安插满监控的别墅里,哪里是能够避开他人耳目的空间?
答:厕所、厨房、客房、后花园还有小树林。
徐望川没有犹豫,带着观双子往小树林走。这个坐拥闹市的别墅竟然还有空地种植树林,三人大开眼界直呼柯德拉一定是个大资本家。
徐望川走在前面:“在我和你们说新情报之前,我想听听你们对于柯德拉,这座别墅主人的看法。”
看来情报是关于柯德拉的。
有钱、稳重、贵公子。应该是好人,第一印象而言,为人做事靠谱程度应该是观见观又的十倍。
双胞胎将他奉承为教堂里摆放的尊贵雕像,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然后眨巴眨巴双眼,期待徐望川的下文。
“我相信你们能听懂我的意思。我昨晚玩了一个游戏,”他尝试娓娓道来但很快放弃,话锋一转,“柯德拉是一位精灵。”
说话可谓是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任何关联。
不过观见观又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游戏线索嘛,主打一个抽象。
“这和精灵耳画像对应上了诶。”观见观又插嘴。
柯德拉在游戏里并不是主角。
主控是一名叫黛伊安格斯的精灵,某一天踏进了精灵塔的核心,遇见了柯德拉本尊。
柯德拉·拉弗尔(dera·lover),精灵塔的第十任塔主。
黛伊对这个精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柯德拉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黛伊受到了来自柯德拉灵魂的攻击,这位无法离开精灵塔的塔主想了个不走寻常路的法子,他让黛伊陷入沉睡,夺舍了身体使用权。
于是黛伊在沉睡中,经历了柯德拉上千年来的记忆。
徐望川发现剧情走向的第一反应,就是找电视机有没有录屏和隔空投送,四处传播让大家一起社死。可惜并没有,他无奈遗憾离场,只得白天找人分享。
“这剧情和人物卡有什么联系。”观见观又感觉不对劲。
徐望川张口就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已经抛弃了黛伊这个躯壳,找到了更适合他的容器!躯壳,都是躯壳!他是别墅的主人,目标就是我们的身体!他是在馋我们身子!”
双胞胎静静地看着他。
两双眼睛彰显双倍无语。
“徐先生和歌罗频伽先生真是一对卧龙凤雏。”观又在观见耳边窃窃私语,特意控制音量让徐望川也听见。
徐望川和善脸:“我听到了哦。”
观见观又认为柯德拉没那么丧心病狂,况且不是傀儡操控师,别墅十三个人,这对于一个只想离开精灵塔的千岁老人来说还是太过超前。
徐望川在各种灵魂夺取的思路上策马狂奔,如同脱缰的野犬,提供了不少于三种少儿不宜的可能性。
观双子听得血压飙升,恍惚间理解了为何六分仪千穗为什么会和他杠上。
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啊!
“节目组制作这游戏的意义应该不在于整活玩家,好歹相关于线索吧。”观见说得委婉。
徐望川眉头一挑:“详细说说。”
两人把自己接触到的线索和他简述一遍。
让人社死者,人恒社死。徐望川听到“蝉鸣”烂梗的时候不由得痛苦面具。
“游戏是人物身份牌的线索,白痴先生。”观又语气欠扁。
徐望川似笑非笑看着他,默认了这个猜测。可他还有些忿忿不平:“我不能接受,凭什么迦陵频伽和柯德拉的游戏都做工精良,只有我只有一串字!”
观见一针见血:“字太多了会被认为是水字数。”
“问题就在于柯德拉是个精灵,”观见隐瞒昨晚在狼人堆里的消息,开始演员的诞生,“哪一个身份牌与精灵相关的。
“都用箭——丘比特?”
三人脑补起柯德拉沉着稳定,一本正经地拉郎配。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脑回路串联到了一起。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徐望川笑得最欢。
*
柯德拉是猎人。
但游戏线索表明他是精灵。
观见观又脑内探讨,精灵一般擅长用弓箭,弓箭和猎人的枪一样都是远程武器,合理推测得猎人身份卡。
好牵强的推测。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