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画回到宫殿,好久没干这么多事了,有些累,但心中却是许久都没有的安定。
“真是的,瞎担心些什么呢?”
“公主,郎大人来信。”
“小贝?我看看,哦,她终于玩够了,想回来了。”
郎贝,郎府四千金,是大将军郎老大人最宠爱最看重的女儿,天生的武将,在皇城军中威望极高,但还年轻,玩心重。
前些日子带亲信领了剿匪的任务,挺简单的,却硬生生玩了三月,还好吃住她全包,在信中还光明正大地说带兄弟们度假完了。
”应该还有十来天,小贝就返京了,到时候再叫上阿笺,一起去我郊外别庄好好吃一顿,啊!多么美妙的计划啊!”
“殿下早些歇息了吧,明日还要早朝。"
贴身宫女绿芽温声提醒道。
“我这月的休假……”
“月初就已用完。"
莫画一下就瘫在床上 。
“果然阳光之前都是阴云。”
翌日,在全殿的合作下,英画出现在了金銮殿上,迷迷糊糊的,殿上的话语声就像给眼皮施了魔法一样,怎么也无法完全睁开。
“莫画、钟朔接旨!”
突然的一声,犹如雷鸣,把嗑睡都震醒了一半。
什么!让我主持一个月后的扶摇宴,父皇是看不惯这一届的学子吗?让我去主持。
我试图从他眼里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却只有一如既往的信任与偏受,让我觉得就算我把扶摇宴搞得一团糟,他也只会笑笑罢了。
莫画沉默了,终是败在这爱下,俯身接旨。
出了大殿莫画有些沉默。
“就你这幅模样,我也不求你能出力了,别拖我后腿就行。”
又是那欠揍的语气。
“你瞧不起谁呢? 谁拖谁后腿,还说不定呢。”莫画一下就炸了,咬牙切齿地盯着钟朔。
钟朔一下就笑了“但愿吧。”
说完话,就身就走了。
莫画盯着钟朔的背影,眼睛都要喷火了。
“傲慢的男人。”
“阿画,你怎么一见钟少将就跟变成了个炸药包啊。”
“我炸药包,那还不是他气人,他从小到大就知道气我……”
“别气了,别气了…话说扶摇宴你有想法吗?"
莫酒原先的气势马上就下去了,可怜兮兮地拉着魏笺的手说:
“没有,不过阿笺你这么历害,主持了这么多届扶摇宴,肯定知道怎么办,帮帮我吧,阿笺~~”
“其实这扶摇宴并不复杂,一共只有三天,白天为考格时间,晚上是宴会,只有通过考核的考生才能参加宴会,扶摇宴,寓意就在于,参加完第三天宴会的学子,将如大鹏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要考些什么呢?”
“只有主题,德行,文才,武功,其具体内容由考官自己决定。”
“什么,还要自己动脑,不行,我能不动脑就不动脑,太累了!”
“额,一位主考官可以带一位副考官,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吧。”
“我可没从你眼神中看出不好意思。不过,既然你说你不好意思,那就算了…”
刚转身,就被一把拉住。
“怎么能算了呢?只是你难得这么主动,我有些怀疑。”
“嗯?”
“没有,没有,我是如此地相信你,好了,我以此次扶摇宴主考官之名,任命你为我的副考官,接令吧。”
魏笺行礼“魏笺接令!”
“好,作为回报,本公主请你到浩海楼吃好吃的。”
莫画一把抓住魏笺就往外走。
“我跟你说,那儿又出了几个新菜式,我们去尝尝。”
“对了,是不是你哥魏略也要跟着姓钟的去扶摇宴。”
“他不去,是另位副将。”
“哦,那…”
"殿下,陛下请您去御花园。”
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
“那臣就先告辞了。”
“嗯”
沿着宫道走,青砖红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茂盛竹林。
小太监留在了竹林外,这里是皇宫的禁地。
莫画顺着小路向前走,周围是茂林修竹,奇花异草,在这座黄全牢笼中,这就是一个世外桃源,这是皇帝给爱人的家。
不远处,那个男人脱去了黄袍,着一袭青杉提着水桶,正在浇花。
莫画走上前,有些不高兴地说…“父皇,你叫我来干什么,我还要忙扶摇宴呢,那可是很麻烦的。”
明显有些怨气,父皇都不爱自己了,以前他都不会让我干这么多的。
莫奇却没有生气,笑着对莫画:“不过是个名头,让你声望更盛,不还有钟朔吗?有事交给他就好了。”
“快来,看这花,更娇艳了!”
“不看!就钟朔那脾性,会放我好过,我不信!”
“钟朔那孩子,我还是了解的,怎么可能会让你伤心。”
“哼!对钟朔这么了解,怎么没见你对你儿子有多了解。 ”
莫奇脸色有些僵硬:“你弟弟已经死了。”
“阿风明明还好好地活在……”
“好了,不说这些了,阿画,主持扶摇宴不可避免会有些辛苦,你要照顾好自己,回去了好好休息,然后凡事多和钟朔,魏笺商量。”
莫画气急,但也许是经历得次数多了,也无话可说了。
只得拂袖而去“儿臣告退!”
莫画出了宫,乘轿向公主府前进。
莫画正坐在轿上毫无仪态地打着扇,耳边传来木族暗卫十九的声音,那是她安排来保护她弟弟莫风的暗卫。
“殿下,今早平侯在府中遇魔族刺杀,侍女连韵先属下救下平侯,实力不俗。”
莫画神色变得冷冽“哪边的人?”
“正在查。”
莫画皱了皱眉“去平侯府。”
“是。”
平侯府刚经历了早上的动乱,正显得有些忙碌。
年仅十六岁的平侯乃是天域唯一的皇子,按理说,应成为太子,风光无比。
无数所谓的人才争先恐后进入平侯府,想以此踏上朝廷。
但此后的发展却与“人才”们所想的不同,不仅没有大官出入,平侯闭门不出,就连皇宫也与平侯府没有任何来往,除了那位公主殿下,可惜,公主殿下对他们毫无兴趣。
久而久之,人们似乎也明白了,这不是皇子府,这只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甚至有不少传言,有人说,是因平侯毁了脸,瘸了腿,所以才不受宠爱,也有人说,平侯不是陛下亲子,还有人说,是公主殿下做的手脚。
但最后一种说法,往往是要被耻笑的,在人们眼中,公主殿下娇淫奢侈,蛮横无理,又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点墨,怎么可能做出能隐瞒上听的手脚。
何况,公主是唯一没有“遗忘”平侯府的统治阶级。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人才”很失望,有人愤而离去,也有人贪图平侯府的安逸,留下来,却打心底里瞧不起那个瘸子。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平侯,也会有人刺杀。
今早的阳光还是很明媚的,平侯莫风在花园练字,身边只有新来的连韵伺候。
莫风感到很奇怪,连韵美,但算不上他姐姐那样的绝美,但她身上有种气质很吸引他。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一种使命感与信仰,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但让莫风痛苦的是,她并不忠诚于自己。
莫风让其他人都退下了,他们太复杂了,有茫然的忠诚,有潜藏的轻蔑,还有些可怜,但连韵什么都没有。
莫风练着字,连韵在一旁研着墨。
这样一副美丽的画卷,却暗藏杀机,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支箭。
莫风凭他那与生俱来的灵力,辩识出是魔族的人,也明白自己只要向两边走就可以逃过,可是,他的腿,动不了啊!
莫风耳边传来一阵风声,一支金色的光剑射出,摧毁了那支箭,稍一停顿,又射向隐藏中的刺客。
显然,那个刺客水平不低,很轻松地躲过,拔出剑向连韵冲去,连韵没有武器,只好赤手空拳地和他打,勉强打了一个不相上下。
莫风在一旁着急,没有办法,只好大声呼救,可半天都没有人来,莫风现在很后悔没有好好管理府邸。
终于,有侍卫冲了就来,莫风一喜,回头看去,却刚好看见连韵被刺中了一剑。
那刺客看见人多起来,也明白今天的行动完成不了了,连忙退去。
众人又连忙去救连韵,去检查四周环境,护卫在莫风的身边,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莫风瞬间变得漆黑的双眸。
莫画进了平侯府,看见了他的弟弟莫风,坐在轮椅上,半边脸都戴着面具。
他是受害者,是她的弟弟,是皇帝的儿子,却因受的伤害而受父亲厌弃,没有父爱,受父皇厌弃,只得了个侯爵。
她,很心疼他。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皇姐,你来了。”
“嗯,听说你受刺了,受伤了吗?”
“没有,多亏了连韵姑娘救了我,害得皇姐担心,是弟弟的不对。”
“怎么这么说,你是我弟弟,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啊,连韵姑娘呢?她救了你,作为你姐姐,也该当面感谢啊。”
“她受了些伤,我便让她去休息养伤了。”
“在哪里?我去看看。”
“好,我带你去。”
“诶,让个丫鬟带路就好了,你也要好好休息。”
“皇姐……”
“宝斐,你带路。”
莫画直接吩咐莫风身边的丫鬟。
宝斐也不敢违背。
逐渐接近连韵的房间,环境倒是不错,看起来也不是才住进去的,看来这人还挺受阿风重视的。
莫画神色又冷了冷,这样的人如果要想害阿风,事情就有点严重了。
走到门口,莫画直接让绿芽踹开门。
走进去,就看见连韵在床上,像是听见动静
刚要起来。
莫画直接说到:“本宫是莫画。”
她一向不喜欢将复杂的事再复杂化。
连韵有些愣住了,又像是在预料之中。
“奴婢连韵,见过殿下。”
莫画却懒得再说。
“你是谁派来的?”
“奴婢……”
莫画突然动手,右手和扇,直向连韵面门刺去。
连韵愣住了,这招,不躲,会死。
危机关头,连韵周围出现一层罡气,虽没有拦下这一攻击,却为连韵争取了逃脱时间。
连韵狼狈地躲过后,发现莫画的神色更冷了。
“这气息,钟家,钟朔?!”
连韵心知大事不妙,连忙跪地认罪。
“奴婢确实是钟少将派来的,但绝无歹意,只是为了保护平侯。”
“保护?有本宫在,还需要他钟朔插手?”
“殿下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呵!本宫不管你是谁,如果你敢对阿风不利的话…”
莫画用扇挑起连韵的头,强大的威压让连韵开始吐血,可却无法动弹半分。
“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
“皇姐…”
是莫风。
莫画连忙收起了自己的威压,连韵失了威压的控制,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皇姐,连韵姑娘她,你不是说要谢谢她吗?”
“谢谢?本宫不是给了谢礼吗?连韵姑娘。”
“是…是,奴婢谢过殿下。”
“阿风,姐姐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派人来公主府。还有,这府里的侍卫也该换了,姐姐去给你物色一些…”
“不了,皇姐,弟弟想自己来。”
莫画没有再说,只告诉他,有事就找她。
莫画一出平侯府,就下了令。
“木十一,你去邀钟少将,明日浩海楼一聚。”
“不对,让木十五去,十一长得太温和了,记住十五,摆出公主府的威风来!”
“十五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