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晚上十点,乔溪身着白色连衣裙,站皇家一号门口。
晚风徐徐,微风拂起她的发丝和裙摆,在夜里乔溪整个人也显得仙气飘飘。
她干净圣洁,与灯红酒绿的娱乐大厦格格不入。
乔溪忍不住埋怨,虽然高薪、福利待遇好,这同妻的工作有时也不好做啊。
李岩的工作性质,免不了要经常应酬。
而半夜接醉酒的李岩回家已经成为乔溪的婚后常态。
在场务人员的带领下,乔溪走进李岩所在的包厢。
看到乔溪来接人,有人忍不住打趣,“李岩喝醉有老婆接,我就比较可怜了,不敢喝醉,害怕一个人回家还要跪搓衣板。”
“我看你为了少喝酒,连跪搓衣板的慌都扯出来了。”声音浑厚的大哥思维活跃,看穿了他。
“ 我是真的怕老婆。”那人有些无奈。
“是谁说自己的老婆柔弱不能自理?”大哥一脸正气,却学着男子当时说话时做出的矫揉造作模样。
“柔弱是真的,会罚搓衣板也是真的。”
众人是看出来了,怕老婆是真的,想炫耀自己有老婆也是真的。
“看似诉苦,实则显摆。”大哥有些酸。
“李岩还不醒醒,你老婆来接你喽。”大哥好声叫唤,浑厚有力的嗓音穿透整个包间。
乔溪对在座的各位都回以客气礼貌的微笑,见到认识的还会喊一声打个招呼。
走至李岩面前,乔溪轻轻喊了他一声,“李岩哥。”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李岩缓缓睁眼,漆黑幽深的眸看向她。
灯光昏暗,四周吵闹异常,乔溪和李岩的目光两两相对。
乔溪看到李岩清冷的眼眸中流光闪动。
暧昧的气氛微升。
一根筋的乔溪是半点也察觉不到,以为李岩醉得难受,询问性的唤了唤他,“李岩哥?”
“嗯。”
李岩神色淡淡,狭长的瑞凤眼弥漫着醉意。
“很难受吗?”
“还好。”他声音低沉,清冽干净。
“能不能走?”
“应该能走。”
说着李岩站起身,身体却止不住的摇摇晃晃,就在他要倒下去前,乔溪小心扶住了他。
乔溪挽着李岩结实的臂膀,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她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堪堪能让自己和李岩保持平衡。
李岩哥怎么这么沉呐。乔溪扶着他觉得好痛苦。
还好李岩的同事搭手帮忙,不然乔溪真的没办法把李岩弄上车。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车的后座,左边的李岩高大壮硕,右边的乔溪则瘦瘦小小的一只。
李岩痛苦捏自己的眉心,肚里火灼烧似的疼。
李岩用余光打量身旁的乔溪。
乔溪双手环胸,静静注视窗外,白净的脸庞略显疲倦。
许是今晚的酒实在辛烈,李岩精神恍惚。
他总是有这样的错觉,眼前的乔溪如皎皎明月,明明近在眼前,却像隔着山川湖海,遥不可及。
结婚一年来,她克己复礼,从未有过半分逾越之举。
对她而言,她只是他的同妻,嫁给他只是她的一个工作。
她客气疏离,他也不敢吐露心声大胆靠近,默默扮演着邻家哥哥的角色。
她当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他便与她做书面夫妻,相敬如宾。
久久压抑的情愫在心中辗转徘徊,终是在醉酒后放纵的夜里喷薄而出。
他想挽她的柔软手。
想抚摸她浓密的发。
想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想要她依靠他。
脑子一热,李岩抓过乔溪的手,放到自己的掌中,然后十指交缠。
他心口狂跳,巨大的窒息感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装作醉得意识不清的模样,心里竟也会害怕。
他屏着呼吸抬眼,小心翼翼的打量。
乔溪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愣,怔怔看向他,精致秀美的脸庞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疑惑之余,是乔溪张皇失措,想要后退逃避的身影。
李岩心头赫然一痛,目光黯淡了几分。
女人试着挣扎,想要从他手中抽回手。
李岩却像蛇咬到猎物般不肯松手,加重了手中的力气,捏疼了乔溪的手。
他有多喜欢她,她是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心意,她真的半点也不愿接受吗?
女人秀气的眉微蹙,脖颈和耳垂因为羞愤而透出淡淡的粉红。
“李岩哥?”乔溪唇色发白,脑袋空空,已经不会自己思考了。
他醉了?还是清醒的?
李岩心中苦笑,她真的不明白他。
心中的千言万语,日日夜夜里无数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落到嘴边,只剩一句简单的鼻音。
“嗯。”,他回答。
李岩的回答清晰而镇定。
乔溪心中一震,所以李岩哥是清醒的吗?那他刚才的举动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脑中的记忆浮光掠影,纷乱复杂。
乔溪想起当初他为让她做他的同妻,他在她的父母前撒的谎。
他一脸真挚,诚心诚意向她的父母道,
“叔叔阿姨,我喜欢乔溪,我想要娶乔溪做我的妻子。”
乔溪试图从过往的蛛丝马迹里找到她想要找到的答案。
这时李岩忽然开口,打消了她的疑虑。
那是乔溪从未见过的李岩。
他整个人都是灰色的,乔溪感觉他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狭长的眸中布着一层霾。
他唤她,“方简齐。”
乔溪松了口气,李岩原来是醉糊涂把自己当方简齐了。
是不是又和方简齐吵架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嘛,非得吵架呀。弄得自己这么难受。
乔溪有些心疼。
莫名而来的母性光辉突然爆发,她学小时候妈妈安慰自己的模样,一下又一下轻抚李岩哥的头。
“不难过,不难过。”
李岩闭眼享受乔溪的轻抚,顺势靠倒在乔溪怀里。
她身上有一股很独特的幽香,令人沉迷,又让人心安。
李岩放松身体,半分钟的时间就身心俱疲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乔溪转身要走,闭眼的李岩凭着感觉抓住了她。
乔溪手掌柔软温热,李岩指尖冰凉。
冰凉的手指一触,乔溪心头颤了颤。
乔溪似没听懂李岩的话,不明原因的回头看他。
刚才还睡得深沉的人在这时缓缓睁眼,带着几分酒后放纵的沉沦。
乔溪在李岩水润幽深的眼眸中看到略微为这双眼睛沉迷的自己。
李岩哥的这双眼睛可真好看啊。
“李岩哥?”
乔溪试探的问,他又把她当成方简齐了吗?
“一起睡吧。”
李岩望着发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白织灯,眼底满是惆怅。
他觉得自己今晚疯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会发现的。
李岩痛苦抬臂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依然死死抓住不愿放开她。
“嗯?”乔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撕裂开。
李岩抬臂膀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她的神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一起睡吧。”
乔溪则当他是个笑话似的,用大人看小孩的语气温声哄笑道,“哈哈哈,李岩哥你真的醉昏头啦。我是乔溪,不是你的小宝贝方简齐。”
她只信他是醉糊涂了。
李岩胸口又开始一下接一下的顿痛,气极之下手上用力一扯,乔溪整个人扑倒在他怀里。
他顺势翻身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以居高领下的姿态,他将她的双手举高固定到头顶。
李岩眼尾猩红,那些久久压抑的暴戾分子在身体里叫嚣,横冲直撞。
明显感觉到身下人的紧绷,看到乔溪眼眶湿润,眼角噙着滴晶莹的泪,整个人害怕得身体发颤,李岩有几分错愣。
他松开她,将如受惊的小鹿般的乔溪扶了起来。
怕她猜疑让自己的伪装露出马脚,李岩只好扯谎,洋装不满。
“以前对你用过的手段都还没用呢,就害怕得不会眨眼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放不开了?”
“退步了不少啊,方简齐。”
乔溪一根筋,压根感觉不到身边的男人刚才有多对自己饥渴难耐。
她分毫没有觉得自己有这样令李岩哥沉迷的魅力。
她只是以为李岩哥醉酒把自己错认成方简齐,自己差点就被李岩哥当成方简齐吃干抹净了。
还好李岩哥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饥不择食。
乔溪看到李岩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中窃喜。
看不出来啊,李岩哥平时一副清心寡欲、高岭之花的模样,在床上玩得这么野的吗?
原来李岩哥和方简齐都玩得这么花。
乔溪好奇,李岩哥到底对方简齐用了什么厉害手段?
乔溪一脸八卦的痴傻模样,不怀好意冲李岩笑。
“什么厉害的手段。”乔溪贱兮兮试探着问。
李岩目光凌厉,只吐出了一个字,“滚。”
糟糕,开玩笑没注意分寸惹李岩哥生气了。
乔溪委屈巴巴,讨好的奉承。
“尊命,小的这就滚,马不停蹄的滚。”
乔溪夜里做了个离奇的梦。
梦里她是出身古代的贵族小姐。
得知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日日哭泣以泪洗面。
娘亲安慰她说,她要嫁的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是一个很好的郎君,他会爱护她宠爱她,对她很好很好。
乔溪才不信娘亲说的话,娘亲定是在哄她。
成亲那天,乔溪被盖上盖头,送上花轿,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乔溪坐在花轿里紧张的绞手帕。
若看到她新郎官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丑八怪,她一定当场撞死过去。
铺天盖地的红色中,乔溪听到新郎官一声爽朗的笑声,他踢了花轿,将骨节分明的手递到她面前。
乔溪看这手这么好看,突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新郎官生出几分好感话。
他一路牵着她,与她共拜天地,永结连理。
盖头被人掀开,乔溪怀着忐忑的心情,想看一看她的新郎。
火烛闪烁,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
她被抱上床,新郎在解她的衣裳。
她与新郎坦诚相对,他俯下身去吻她。
深邃的眉眼突然凑近,乔溪突然意识到那新郎竟是李岩哥。
惊恐中乔溪赫然从床上弹起,后背惊了一身冷汗,手脚冰冷。
乔溪竟然梦见自己和李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