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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眼

    “2015年2月24日

    我跟他,同桌”

    傍晚时分,流云缓动,夕阳西下,红灿灿的余晖铺满街道,两排茂密整齐的柏树,都披上了一层暖光的光晕。

    周六下午,很快下课铃声响起,班上同学不约而同都松散下来。

    有人伸懒腰,有人聊天说话,还有人归心似箭,背上书包拿出五十米短跑冲刺的速度撒丫子往外疯跑。

    “快,占场!”

    “食堂的饭香味,我快饿死了。”

    “走走走。”

    ……

    林夕还不能回去,班主任让她下课后去办公室。

    林夕敲了敲门,“陈老师。”

    陈单拿着保温杯,招呼她说:“嗯,进来吧。”

    “坐。”

    “好的,谢谢老师。”

    林夕挑个位置,坐在陈单的旁边。

    “这一个星期,班里是个什么情况?”

    林夕有点正襟危坐,想了想,说:“可能是刚开学,有些同学完成作业的情况不怎么好,但大多数都是挺认真的,有认真配合老师上课。”

    “嗯,那就好。”

    陈单打开笔记本,说:“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班里的情况。我们之前那个二带一的学习方法是挺好的,但是小组成员不坐在一起,有点麻烦。”

    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所以这个学期我想弄个小组,四个人的。因为你是学习委员,可能比我更熟悉。”

    林夕点了点头,“好的。”

    林夕逐一地跟陈单分析其他同学的情况。

    “欧泽华那是不是挺吵的?”

    欧泽华那,就是骆景和那。

    林夕有想包庇的,但迫于班主任无形的气势,还是回了:“嗯,有点。”

    陈单好似有点无奈,说:“欧泽华江轩他们几个脑子都挺好使的,就是话太多了,得把他们拆了才行。”

    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咱班是不是有个人谈恋爱了?”

    林夕有点惊恐加困惑,“谈恋爱了?”

    谁,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单见林夕不像知道的样子,想了想也是,这孩子整天埋头苦读的。

    “我好几次遇到梁桂洁跟外班的一个人在一起,啧,得找个时间跟她聊聊。”

    果然,高中阶段没有任何恋爱能逃过班主任的火眼金睛。

    林夕在内心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

    在最后,林夕才讲到自己。

    “你唯一的问题就是理科太偏了。”

    林夕羞赧地挠挠头,点头说:“确实,难搞。”

    陈单扫了一眼笔记本,问:“你觉得杨康怎么样?我想安排你们做同桌。”

    “杨康?”林夕急忙摇头说,“老师,别了。”

    “为什么?他理科不错,文科差,正好你们可以互补。”

    林夕解释:“老师,我们俩关系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讨论问题,一意见不合就会吵起来,我跟他同桌,万一在自习课上吵起来,能把班掀了。”

    “哈哈,行,我再看看。”

    陈单见天色不早了,就先让林夕回去。

    “那陈老师,再见。”

    天空余晖渐渐退却,繁星慢慢缀上夜幕。

    自从林夕开学后,林沐阳也去大学了,家里安静了不少。

    林夕翻开日记,正好翻到了夹着背影的那页,她隔空描摹。

    希望可以更近一点

    ……

    *

    许是林夕的思念过于执着,这两条直线有了唯一一次的相交。

    周一班会,陈单将新的座位表投影,说:“从现在起,前后桌为一个小组,以后以小组为单位换位置……”

    班主任讲完了,林夕依旧处于震惊状态,死死盯着座位表,她甚至以为自己做梦了。

    因为林夕旁边明明赫赫写着的是骆景和。

    她的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差一点,

    就差一点。

    …

    方微莹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跟林夕一起坐了,居然还相离那么远。

    再也不可以随便问问题了。

    苦着脸:“呜呜…夕夕,我想问问题怎么办?”

    林夕安慰她:“没事呀,你可以下课后来问我。”

    ……

    坐在后边的骆景和自然也看到了。

    和欧泽华对视一眼后,试探地问江轩:“要不跟老师说一下。”

    他摇了摇头,说“不了,你理科比我好,更能帮助到她。”

    他看着他,不敢再开口讲话,他察觉到,自己喉咙间有哽咽之意,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后悔刚刚的决定。

    可少年不知道,他这一推差点把人彻底推出去。

    *

    窗外蜜色夕阳在教室课桌上洒下灵金色光影,整理课本资料的声音和交谈声,桌椅推拉声混合在一起,交织成放学时分最独特的协奏曲。

    林夕离新位置近,提前安顿好后,骆景和才姗姗来迟,朗声含笑说:“学委,请多指教啊。”

    林夕强忍住狂跳的心,抬眸望去。

    他的笑容明煦温柔,眼中蕴着银河,满载星海,此时此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几近将她溺毙,让人无端生出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念头。

    半响,轻声道:“嗯。”

    随后收拾书包走人。

    略微些快的步伐透露着主人内心深处的不平静。

    回到家后,林夕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林母在厨房瞧见林夕急匆匆的样子,疑惑道。

    房间里,林夕终于放任不管自己的心,任它怎么跳,不再理会。

    少年的身影在女孩脑中徘徊,即挥之不去又更加强烈深刻,使心跳欲罢不能。

    一动一念间都是少年的身影,似烟花弹开,似满天星空。

    暗恋就像一壶烈酒,有人点到即止,有人一醉方休。

    而林夕属于后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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