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一行人则跟着纸人越过长廊,拐过无数的角,终是来到了一处房门前。
她率先上前,将门推开,跨进房中。
而在其后的曲遂言见她如此之快进入,轻声呵笑了一声:“跑得那么快,搞得追命一样。”
刚踏入房内没多久的姜宁回身,冲他莞尔一笑,等温知韵彻底踏进房中后,她才开口。
“是啊,我忙着逃命呢,就不劳烦您这座大佛进来了,隔壁您请。”
说着,她依靠在门上,伸右手往旁边一指,随后,便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门。
徒留给曲遂言一道紧闭的房门。
他咬牙切齿地冲屋内的人喊:“说得谁稀罕似的,隔壁更好。”
语毕,曲遂言又斜眼一瞟同自己一样,被赶在门外的人。
只是下一秒,他勾起的唇角便微微抽动。
刚还关着的房门,敞开了一边,就瞧见姜宁探头朝另一头的人望去。
“阿辞,你快进来吧,让你同某些人相处一室到底会委屈你。”
她还刻意将“某些人”着重强调一番,却半分眼神都没给曲遂言。
这对于曲遂言来说,实在憋屈,他刚要发作。
便被人遮挡了视线,那高大的背影阻拦住了他。
晏修辞低头,低沉的声音从姜宁的头顶传进耳中。
“多谢阿宁,但是你和温姑娘是女子,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在隔壁也挺好的。”
这话一出,姜宁有些一愣,她倒是没考虑那么多,只一心想给曲遂言难堪。
被人拒绝,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多多休息,别委屈了自己。”
然后便是一道“哐当”声响,门再次关闭了。
晏修辞则转身走向另一处房中,浑然不在意身后的人如何想。
紧跟着又是推拉门房的声音,长廊上唯留曲遂言的身影。
他沉默了片刻,才选择进入房中。
另一头,在房内的温知韵已然座下,捂着唇,一脸调笑地看着姜宁。
“阿宁,当真是体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关心一人呢?”
对上师姐那双明亮的眼眸,姜宁身子一颤,连忙摇头一证清白。
“哪有,师姐,你可别调侃我,我只是想给曲遂言添个堵。”
她边说边走向那床榻,一头倒了上去。
这世家确实如门庭一般,奢侈,她刚枕下去便能感觉到床的舒适。
能将所有的烦恼统统放空。
温知韵将视线落到了躺在床上的姜宁,无奈一摇头。
“你啊,注意点分寸,可别再招惹曲师弟了。”
听了这话,姜宁瞬即起身反驳:“师姐,你让他那张嘴闭上不说话,我便不再这样了。”
“谁让他那张嘴那么犯贱。”
到最后,姜宁小声嘟囔了一句,才又重新躺下。
她也不过是膈应一下,还是知晓分寸的。
晚上还有正事,她如今可要好好休息。
这般想着,姜宁的眼皮便下垂,不知何时。
*
等姜宁再次睁眼,夜已深至。
她缓慢站起身,发觉师姐并不在房内,立马推门朝外走去。
这才发现这人都已到齐,好像就剩她了。
晏修辞是最先发现她的,侧身为她让道,使得姜宁能跨过台阶走进。
而另一头,池宥礼则是同季闵商量着什么。
“哟,大小姐可终于醒了。”
曲遂言从温知韵口中得知姜宁熟睡的消息便神色怏怏,如今见到了本人,更是没耐住嘴皮。
被如此冷嘲热讽的姜宁,因着 睡足了精神,浑然不在意他的讥讽。
反而看向师姐,“师兄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着实有些看不明白在捣鼓着什么,于是大胆求问。
温知韵也欣然为她解惑:“是在谋划前往宿潭的传送法阵。”
居然还有传送法阵?
姜宁有些诧愕地重将视线落到师兄身上。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那为什么先前师兄不用法阵来这?”
明明有传送法阵,却还要驾驶船只。
她搞不懂师兄的想法。
这个问题显然也将温知韵问住了,她对上姜宁那娇俏的小脸,抬手掐了掐。
“这个问题,就由阿宁你去问池师兄吧。”
被委以重任的姜宁,在池宥礼结束工程时,第一时间上前问出了声。
谁料,池宥礼理所当然地回答:“那当然是船只气派,加上我想享受一下风景。”
其实更深层的不过是,他要借此吸引暗中的人。
放长线钓大鱼。
但这些他不会同师妹说,于是只说了浅层的含义。
姜宁听了他的回答,瞬间了然于心。
她确信,这确实是二师兄的做风。
在两人交谈之际,季闵脚下的法阵亮起异光。
“好了,法阵已成,快过去吧。”
池宥礼对着姜宁说了句,便开始催促着他们都前往法阵。
等他们都站在阵法之上,池宥礼则站在另一头,冲季闵嘱托道:“我师妹可交给你了,若是她有半分伤痕,你可等着。”
对于他的那半分威胁,季闵之上冷淡一点头。
紧接着,法阵起,人影散去。
池宥礼才同剩下的曲遂言说:“走吧,曲师弟,我们也有要事要办。”
故此,众人分成两组皆为了正事而努力。
且说这法阵的传送,姜宁是第一次感受其威力。
她不敢睁眼看,只能死死地扒拉着师姐的右臂。
等彻底稳定后,温知韵才同她道:“到了,阿宁,可以睁眼了。”
姜宁这才大胆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身处在一处高大的城门前。
她感到有些疑惑:“不是说妖族的领地吗?”
还真没感觉到多少危险。
在她发问之后,季闵则是朝他们三人手心皆递上一颗丹药,紧接着自己再往口中塞入了一颗同样的丹药。
他才开口:“这是隐藏我们修士气息的丹药,这宿潭深险,这样更为稳妥一些。”
听此,三人都纷纷吞下。
姜宁只感觉自己的丹田闪过一丝灼热感,随后便像是有什么透过她的发顶萌发出来。
她抬手一摸。竟是毛茸茸的触感。
又转头看向师姐,发现温知韵头顶多了一双毛茸茸的耳朵。
白里透粉,甚是可爱。
她又摸了自己头顶,便知晓自己也是和师姐多了耳朵,有些好奇地望向另外两人。
晏修辞是一双纯黑的猫耳,季闵看起来则像是蓝黑色的。
对上他们的疑惑,季闵头次干咳了声:“这是关于猫族的化丹,会有些副作用,比如猫耳。”
姜宁则从自己的乾坤袋之中拿出一小镜,往上一照,那橘黄的猫耳也为之一抖。
居然是她前世最喜欢的橘猫。
她心满意足地将镜子塞回,手抚上那耳朵,有种撸自己的猫耳的异样感。
而晏修池却是最不适应的,他那双猫耳微微一颤,加上他那清冷的神色。
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惹得姜宁都想上手一撸为尽,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罪恶的手。
温知韵则看向季闵,出声问道:“季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此事事关季闵的小弟,一切都要慎重。
他背身将目光移向那敞开的城门,缓缓开口:“进城,这城中有我认识的人我们可前去找他先问问。”
有了目标,便好办了。
由着季闵带头,四人纷纷进了城门,这才算是真正进了宿潭。
一路上,姜宁的心思都放在了猫耳上,尤其是前面有不断微颤的猫耳。
招惹得她心痒痒。
真该死。
不过,她的余光也轻瞟了这城中,发现此处的妖族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妖族特征。
她还看到白绒的兔耳,还有耷拉的狗尾巴,数不清的毛茸茸。
姜宁直觉自己来到了天堂,都想一摸为尽。
但她也发现,此处的妖族大部分修为灵力都较为强悍,只有少部分有些微弱。
她就这么想着,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竟是一处酒馆,那硕大的“醉生梦死”惹人注目。
其间不断飘入鼻中的酒香,甚为浓烈。
即便是姜宁这种从不饮酒的,也能感受到其酒的浓郁。
等他们彻底跨入酒馆中,却同姜宁想的不一样。
馆内空荡无影,唯有一人醉倒在酒桌之上。
随后,她便注视着季闵径直走上前,重重一敲那桌面,将那人惊醒。
那有些摇晃的人影,缓慢抬眼,看向扰自己的清梦的人。
彻底看清了来人后,他反而一笑,抬手指着季闵的脸。
“哟,季大公子,怎么来找老朽了?”
季闵则无视他的话,直接开门见山:“有人传消息,说我胞弟的踪影在此处出现,是你吧。”
他从接到消息后,便对来源有所怀疑,直勾勾地低望眼前醉意的男人。
那人打了一个重响的酒嗝,才回答了季闵:“确实是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他们这一来一往的谈话,让姜宁有些呆愣。
这是什么关系?
不过不是说来宿潭要遮掩修士的气息吗,为何那男人丝毫不遮掩。
她能明确感受到男子那强悍的灵力气息,是修真界的人。
但她看不穿那人的修为。
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叫人捉摸不透。
随即,她的疑惑便有了解答。
那本还醉醺醺的男子,一个抬手响指,便恢复了清醒,连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个打扮。
将他本垂发遮掩的面孔彻底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