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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顾娇李潜

    昔年一:断尾求生

    天色昏暗,京城的大街小巷还是热热闹闹的,自从庆兴帝李景和即位后,大兴仁政,降低赋税,鼓励商贾,开放夜市。

    短短数年,大历已显繁荣之相,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顾长平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欣慰之情油然而生。

    作为武将,征战沙场,所求的不正是这太平盛世吗?

    而一旁的谢菱之面色却有些沉重,她低头沉思着今晚在宴席上发生的事情。

    这场盛宴,在座的百官表面上毕恭毕敬,实际上心怀鬼胎,就如同现在的大历,看起来繁荣兴旺,但骨子里却日渐腐朽。

    “夫人,你在想什么?脸色如此难看,可是身子不适?”

    一阵寒风袭来,顾长平连忙将帘子放下,不想让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受寒,扭过头来,却瞧见夫人若有所思的神情。

    谢菱之接过夫君的手,随即握了上去,语气有些凝重,“夫君,今日这场宴席不太妙。”

    “朝臣们本就对你颇有微词,如今夫君以少胜多,将敌人逼退,大获全胜,如今顾氏已被推至人前。”

    顾长平神情一顿,安慰地拍拍了妻子的肩膀,心中却早已泛起无限波澜,“夫人多虑了,为夫上阵杀敌,只为百姓谋一个安稳的家,无心与他人尔虞我诈。”

    谢菱之无奈摇摇头,她抬眸看着自己夫君,他是难得的纯臣,一心只有君王和百姓,但他却不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的忠诚和才能便能引来别人忌惮。

    如今朝中看似平静,毫无波澜,但陛下性子太过慈和,不擅专权,导致手中权柄分散,长期以往,必将导致大祸。

    “夫君,你若是信任我,就听我一言。”谢菱之神情沉重,继续说着:“我们要做好筹谋,尽力保住顾氏。”

    顾长平虽心中不解,不明白为何谢菱之忧心忡忡,但想着自己的夫人被誉为“再世女诸葛”,听夫人的话总没错。

    “好,我都听夫人的。”

    谢菱之得到夫君的支持,脸上的担忧终于减轻了些许,她温柔地看着怀中年幼无辜的女儿,心中一阵剧烈抽痛。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谢菱之的眼眶瞬间泛红,面露不忍,但又无可奈何。

    “夫君,明日上朝,你要向陛下自请,说‘恳请陛下允臣携家眷永驻边关漠城,无诏不得回京。’”

    谢菱之一字一句地说着,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跟着一疼,“还有,你要陛下另外言明,边关苦寒,幼女体弱,自当留京好生娇养。”

    顾长平听着前面的话,只觉得没什么问题,直到听了这句话,他下意识反驳道:“这不行!”

    “娇娇还小,才七岁,我们去漠城,岂能把她独自留下!”

    “不行!这我不答应!”

    察觉到怀中的女儿睡的不安稳,谢菱之连忙轻声哄着,直到顾娇安稳地睡着了,她这才说道:“夫君,如今京城势力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想保住顾氏,我们只得退守,才可保存实力。”

    “我们的儿子顾栏,前几年被送到东宫,名为伴读,实为质子。可如今,栏儿离京求学,现在只剩下娇娇了。”

    “夫君,只有留下娇娇,他们才会放心我们离开。”

    谢菱之看着夫君满脸坚决,绝不答应的倔强模样,眼中清泪不由得滴滴滑落。

    “我知道你不舍得娇娇留在京城,我亦不忍心留下她。”

    “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是我心中宝骨中血。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待我们去了漠城,届时再想办法接娇娇过去。”

    顾长平重重叹了一口气,神情悲戚,无奈说着:“我顾长平一生戎马,所求为民,但却保不了我的家人,何其讽刺啊。”

    翌日。

    皇宫传来一道圣旨,这旨意打得人猝不及防,没有人想到陛下会下了这样一道旨意,更没有人想到顾氏会用一女换得断尾求生的机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顾长平为护国大将军,即日起驻守漠城,无诏不得回。”

    *

    几天过去了,顾府里一道小小的身影仍然固执地守在门边,任由管家百般哀求恳劝,她也不肯回屋。

    “小姐,回去吧,过几日将军和夫人就回来了。”管家庆叔说道。

    那道瘦弱的身影微微抬眸,只见一双精灵透润的鹿眼直直盯着庆叔,轻声问道:“庆叔,你前几日也是这样说的。”

    顾娇守着时间太久,小小的身子有些摇晃,委屈地说着:“可是,我已经等了好几日了,为什么爹爹娘亲还不回来找我?”

    管家神情有些不忍,只得哄着顾娇先回去:“小姐,您先......”

    庆叔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顾娇突然倒在一边,庆叔连忙上前,一边招呼手下人去请大夫,一边抱着她赶紧跑进屋里。

    “大夫,我们家小姐怎么样了?!”

    庆叔急忙问着前来诊治的大夫,他奉将军之令要照顾好小姐,可不能让小姐出事。

    “贵府小姐感染了风寒,心力憔悴,用些汤药便好。”

    大夫看着管家庆叔,欲言又止,接着说道:“只是,老朽探脉方知,许是贵府夫人孕中受惊分心,以致顾小姐先天不足,身子比同龄人弱了些许。”

    “那该如何是好?”

    “眼下这情况,只有好好娇养着顾小姐,长年累月下来,或许这不足之症有机会治愈。”

    “有客来访。”侍卫在门口禀报。

    庆叔此时正心烦着,夫人走前也说过,闭府休客,“请他回去,就说家主不在。”

    侍卫颤巍巍地回答:“这,来人是东宫太子殿下!”

    庆叔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走出去,刚走到门口,见一清俊少年站在门外。

    “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庆叔起身后,见太子殿下想要进屋,他连忙挡在门前,恭敬说道:“殿下,家主不在,这里是我家小姐闺房,老奴带殿下去正厅。”

    李潜轻飘飘的一句:“孤正是来看你家小姐的。”

    庆叔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李潜闲庭自若般走进顾娇的闺房,他回过神来,连忙跟在李潜后面。

    屋内,端方清俊的少年站在床榻不远处,微微皱眉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女,一时间没有说话。

    片刻后,李潜脱下身上的月白锦袍,盖在顾娇身上,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附身将床上的少女抱起来。

    “殿下!”庆叔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守在一旁的福禄也走上前,微微躬身行上一礼,说道:“管家安心,殿下会照顾好顾小姐的。”

    庆叔神色凝重,虽然清楚知道面前的少年,正是大历太子殿下,未来的君主,但他身为顾府管家,受了家主的嘱托,他必须要照顾好小姐。

    几人僵持之际,李潜怀中的顾娇微微动了一下,“疼......”

    李潜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少女,片刻后,待顾娇熟睡,李潜轻声说道:“顾将军不在京城,只有孤能保住你家小姐。”

    李潜说罢便抱着顾娇转身离开,这次庆叔没有再阻拦,因为他知道在这波澜诡谲的京城里,若非顾氏被逼至绝境,家主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庆叔想明白了眼前处境,随即跟着出门,目送顾娇被李潜抱到马车上。

    马车慢慢驶离顾府,朝着东宫方向前进,庆叔远远看着马车,最后双膝一跪,俯首磕头,拜别顾娇。

    “小姐,希望您在东宫能过个安稳日子。我会守好顾府,等着将军、夫人、世子和小姐回来。”

    *

    昔年二:东宫养娇记

    自从李潜把顾娇接到东宫,已经过去两日。

    顾娇一直高烧不退,太医院的圣手们整日研究药方,却始终没有进展,众人既为这位娇弱的顾小姐担忧不已,又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毕竟,这位顾小姐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顾将军远赴漠城驻守,一家子都带走了,却唯独留下了这位顾小姐。

    世人皆知,顾长平这是在用女儿来表明自己的忠心。

    可正因此,顾娇才是这般特殊的存在。

    照顾好顾娇,顾将军和临安郡主安心,漠城便能安定,这于国于民都有利。

    可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他们若是对顾娇下手,她若是死了,必定会引得顾长平不满愤怒,届时恐怕会发生大事。

    思及此,沈青从一开始便决定顾娇的汤药由他亲自照看,不能出一丝差错。

    “她怎么样了?”沈太医低头深思,没有注意到李潜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

    “起。”

    沈青起身抬眸看向门前的李潜,这太子殿下清风朗月,俊美温润,真是像极了陛下。

    只是啊,这性子却有些冷冽,陛下温和宽容,可太子殿下却眉间含雪,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顾小姐前几日高烧不退,今日总算是退了,但还是昏迷不醒。臣已经配好了汤药,想必今夜能醒。”

    李潜微微点头,随即抬步进了屋,身后的沈青觉得周身温暖重回,心里暗自叹道:这太子殿下的眼神太过寒凉了。

    祈安阁内,屋内温暖如春,李潜刚进屋觉得这屋里有些太热,刚想着吩咐宫人少加些炭火,但看到床上那抹小小的人缩在一团,便歇了这心思。

    也罢,不过是些炭火罢了,东宫又不是养不起。只是,她出门时需多穿些衣服,以免不适应外面的天气。

    只是没想到,这句话在日后他说了多次。

    入夜,天渐寒,李潜端坐在屋内看着兵书,他今年十五岁,正是学习治国要略之时,偶得闲暇会看些兵书。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悲泣之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李潜。

    “不要丢下我......”

    李潜闻声连忙起来,径直走向床榻,只床上少女眉头紧锁,神情痛苦,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从眼中滑落。

    李潜坐在床边,拿出手帕为顾娇轻轻擦拭着泪水,倏忽间,一双晶莹透润的鹿眼对上李潜的眼神。

    “你醒了?”李潜柔声问道。

    顾娇眼神有些呆滞,只是盯着李潜一直看,始终没有说话,片刻后,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李潜连忙伸手摸向顾娇的额头,见她退了烧,他心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

    书房内,李潜正看着奏折,这些是他父皇吩咐人送来的,说是要让他早些了解政事。

    “顾娇,你为何这样看着孤?”

    自从顾娇醒来,她就一直跟在李潜身边,用膳跟着,去书房也跟着,就差就寝也跟着。

    顾娇沉默不语,只是眼巴巴望着面前的李潜,那双鹿眼在养了半月后也终于有了神采。

    李潜本是冷心之人,想着接顾娇到东宫,不过是为了稳定朝局,稳住顾氏。

    但这半月相处下来,每每被顾娇这般盯着、跟着,他心中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还是不说话?”

    李潜无奈放下手中的奏折,学着她的动作,转过身来和顾娇对视着。

    “顾娇,沈太医为你诊过脉,提起你不说话,并不是因为你连日高烧伤了身子,而是你自己不愿开口说话。”

    “你在害怕什么?”

    顾娇依旧沉默不语,那双鹿眼瞬间再次失去了光彩,她微微抿嘴,手里紧紧捏着帕子。

    李潜没有得到答案,也知道不能逼她说话,但长久不说话,恐怕日后就真成了小哑巴。

    李潜刚起身,还没走一步,觉得自己的衣角被拽住,他低下头看去,原来又是那只窝在书案边受惊的小兔子。

    对了,就是小兔子。

    只是啊,这只软软糯糯的小兔子,却有一双清润晶亮的鹿眼。

    李潜看出她眼中的脆弱无助,柔声安慰道:“不是要丢下你。”

    顾娇还是死死拽着衣角不松手,眼神凄怜地瞅着李潜,李潜快要被顾娇的眼神萌化了。

    “那你跟我一起。”

    李潜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随即向顾娇伸出手,顾娇犹豫了一会儿,很快把自己的小爪子放了上去。

    李潜牵着顾娇的手,耐心地引导她,直到两人走到门口,李潜示意福禄拿过大氅,随即亲自给顾娇披上。

    就这样,顾娇“小哑巴”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李潜没有再找太医为她诊病,因为他知道顾娇根本没病。

    因为,心病终须心药医。

    东宫的太监宫女们时常能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他们平日里清俊冷冽的太子殿下走在前面,后面一团白绒绒的小丫头就在后面追着,有时候小姑娘跟不上了,太子殿下还会稍停脚步,等小丫头快追上了,他又重新加快脚步。

    四个月后。

    这日,李潜一如既往的在书房看奏折,而顾娇也乖乖守在李潜身边打瞌睡。

    李潜看完一本奏折,习惯性地看向一旁的顾娇,见她双手撑着下巴,小脑袋一动不动,显然是睡着了。

    福禄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看到殿下正拿着一只毛笔在顾小姐脸上画着什么。

    !!

    突然,顾娇一挥手打落了李潜手上的笔,福禄第一次看到自家殿下愣神。

    顾娇悠悠醒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迷糊着总觉得脸上有东西,好痒。

    顾娇睁着惺忪睡眼,看见屋内两人呆在原地,直直看着自己,她心中困惑不已,只好看着李潜,眼神示意,问他发生了什么。

    李潜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有些莫名诡异,“无碍,继续睡。”

    “殿下,三日后是顾小姐的生辰。您看,这生辰宴该如何办?”福禄问道。

    李潜心中思索着,一时没有回答,福禄也耐心等着,这可是顾小姐入东宫后第一次过生辰,自然是要好好筹备的。

    李潜刚要说话,顾娇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抿着嘴,情绪激动地摇头拒绝。

    李潜第一次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他连忙握住顾娇的手去安抚她,试探地问道:“你不想过生辰?”

    顾娇眼眶瞬间泛红,一滴滴清泪自眼中留下,连忙点头。

    她不想过生辰,以往都是爹爹娘亲和哥哥陪她过的,可现在他们都不在,她才不要过什么生辰!

    李潜紧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说道:“好,听你的。”

    福禄见状赶忙说道:“殿下!不可啊!”

    “如今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知道顾小姐养在东宫,不给顾小姐过生辰,若是有心之人拿此做文章,恐怕对殿下您名声有碍啊!”

    福禄急得团团转,这往大了说,可以说太子殿下不敬忠臣恩师,苛待其女,这样的名头可不能盖下来。

    顾娇眼神迷茫,不知道自己不过生辰会对太子有这么大影响。

    “孤何时在意过所谓的名声。”李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揉了揉顾娇的小脑瓜,“放心,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你。”

    顾娇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呆毛,眼神湿漉漉地盯着李潜看,眼中满是崇敬之情。

    太子殿下可真厉害,也真好看啊。

    三月初三,顾娇的生辰。

    入夜,东宫静谧无声,此时一道瘦弱身影走在回廊间,顾娇依着记忆,一直走啊走,直到走到了李潜的寝殿。

    殿门处,守卫满脸慌乱,看着面前懵懂少女眼巴巴看着,他们心中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放她进去。

    整个东宫都知道,殿下待顾小姐极好,就连守卫森严的书房,顾小姐从来都是通行无阻。

    只是,眼下这里可是殿下的寝宫,殿下吩咐过不可让别人靠近,违者杀无赦。

    顾娇乖乖地站在殿门处,等了会儿,想着守卫是不会放自己进去,她从身后拿出一件大氅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坐在一旁,不吵不闹,乖极了。

    守卫们见状心里更慌了,收到消息的福禄赶来,连滚带爬地跪伏在顾娇旁边,小声说着:“顾小姐,殿下就寝了,您明日再来吧,这里凉。”

    顾娇摇头拒绝,也不起身离开,也不肯说句话,只是固执倔强地坐在一旁。

    殿门打开,李潜身着一袭月白常衣,看着顾娇,柔声问道:“怎么了?”

    顾娇见李潜出来了,连忙起身,只是起得太快,有些站不稳,还好李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两人对视不语,片刻后,李潜为顾娇拢好身上的大氅,随即吩咐一旁的福禄:“送顾小姐回去休息。”

    “顾小姐,请。”福禄说道。

    李潜随即转身想要回屋,这时候,顾娇再一次拉住了李潜的衣袖,只是这次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潜哥哥,你能陪我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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