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代劲每天雷打不动十一点钟准时来孟轻轻家报到,孟轻轻也在慢慢进步。
“叮~”
门铃响的时候孟轻轻还在用客厅里的蓝牙音响放广播剧,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她匆忙把广播剧关了,跑过去给代劲开门。
“今儿怎么来这么早?”孟轻轻好奇问。
代劲朝她递了递手里的雨伞,解释道:“我看外面要下雨,就拿着伞提前过来了。”
等孟轻轻把雨伞接了过去,他把刚刚在超市买的菜换到手里,进门。
“今天借用你家厨房给你做饭,暴雨不出去了。”代劲把菜放到厨房,叮嘱孟轻轻。
孟轻轻:“好荣幸哦。”
代劲好笑,不搭她的茬:“你家米在哪?”
孟轻轻凭着自己一点点的印象把米翻了出来,看着代劲熟练的淘米蒸米饭。
她赞美:“贤妻良母啊,劲哥。”
完全忘记孟沉平时是怎么为她洗手做羹汤的。
“别贫,”米饭蒸上,代劲就不再管,“走,先上课。”
代劲为自己亲手做饭的信念支撑着孟轻轻认真学习两个小时,脑袋都要爆炸。
等结束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行了,去歇会,消化消化。”代劲忍笑,“开饭我叫你。”
她没推辞,直接回房间倒在床上,重新打开广播剧放松大脑。
完全把客厅里连着的蓝牙音响忘记了。
厨房距离客厅很近,代劲炒着菜被突然冒出了声音吓了一跳。
他津津有味地听着CV撕心裂肺,听够了才去叫孟轻轻吃饭。
孟轻轻一出门就被满室饭香勾的食指大动。
“消化的还行?”代劲发现孟轻轻精神好了不少,明知故问。
孟轻轻自是不知道刚刚都被听到了,信誓旦旦:“放心吧,我刚儿沉心思考,绝对把你今天讲的记在心里了。”
代劲放下筷子,憋着笑兴致勃勃地观察孟轻轻。
他突然问:“能告诉我攻受曾经为什么分开吗?”
“啊……啊?”轻轻懵住,脑袋一抽竟然问,“您还道攻受呢?”
代劲想起曾经的年少糗事只尴尬了一秒,又欠欠地笑,把话题扯了回去。
“我只听了后半段,前半段没听呢,你告诉我呗。”
孟轻轻果然不再纠结。
她兀自羞耻,等劲儿过去了,轻声抱怨:“像你这样窥探别人隐私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你自己放的可不能怪我,”实在没忍住,代劲捧腹笑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对不起哈哈哈哈哈……”
孟轻轻怔怔地看着他笑得几乎要背过去。
代劲人长得很白,五官立体,眼皮又薄,离近了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酷,因为他睫毛浓密而长,又不是单纯的冷,带着点勾人的劲,实在人如其名。
他又很爱笑,眼睛总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偶尔还会不自觉地软音。
几种不同的特质在他身上矛盾而和谐,组成独一无二的时刻在牵动她心弦的少年。
孟轻轻想,这样的人怎么让她舍得彻底放弃啊。
等他笑够了,孟轻轻问:“劲哥,你录取结果下来了么?”
“嗯,怎么了?”
“你给我看看你录取通知书呗?”孟轻轻握紧了筷子。
代劲蹙了蹙眉,没表露得太明显,“做什么?”
“长长见识咯。”她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
“不在这,在我家。”
“你今儿回家,明儿来的时候那给我不行么?”
代劲解释:“不是这意思,我老家在淮安,录取通知书寄到老家那边了。”
代劲想这就忍不住叹气,自己怎么忘记把地址改到陈燃这呢,等回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好叭,那你来这做什么?”
“好奇心过于旺盛了啊,”代劲不露声色地阻止她继续问,“像你这样窥探别人隐私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孟轻轻颤了颤睫毛,答:“干嘛学我。”
“让你长长记性咯。”
“又学我。”
沉默下来,两个人安静吃饭。
孟轻轻跑到阳台上,失落地看着代劲在雨中越走越远。
他刚刚没应自己多留会儿的要求,直接走了。
其实她也没想怎么样,打探他的去向也只是想着,万一呢?
万一代劲哪一天单身了……自己在他身边,他是不是有一天还能看到她。
孟轻轻眼神空了空。
我怎么这么坏啊……
代劲回到家整个人都湿透了,暴雨里雨伞根本不顶用。
他一路走回来,身上也脏,去冲了个凉,又灌了几口凉水。
屋里到处转了转没去烦陈燃,没处可去了,靠在沙发上用力闭了闭眼。
还是燥。
代劲不是没有感觉。
不知道孟轻轻自己有没有发现,她经常听着课就看着自己走神
总是不自觉地打探自己,和自己在一起还有点儿莫名亢奋的劲儿。
就是这样他总忍不住猜测孟轻轻是不是喜欢自己,又被自己下意识的否定。
但是今天说要给她做饭的时候,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出神,眼睛纯粹而热烈,他差点就没抗住。
从一开始家教的过程中,代劲就有意和孟轻轻保持适当的距离,把她当朋友相处。
自认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现在又不确定了。
更糟糕的是,无论孟轻轻什么感情,他自己可耻的先心动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是他异想天开了。
感情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陈燃醒过来发现客厅没开灯,以为代劲下这么大雨还去三文巷呢。
他刚把灯打开,就看见弟弟在沙发上挺尸,吓人一跳:“你干嘛呢,不会还这么无聊在这等着吓人呢。”
“哥……”代劲抬起一只手挡光,声音黏黏糊糊地喊人。
陈燃:“嗯?”
代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自己翻了个个儿,脸埋在沙发里,顿了顿,闷声说:“算了。”
也不知道到底在和谁说。
奇奇怪怪的。
孟轻轻从昨天代劲离开以后就提心吊胆的,直到今天代劲准时按响她家门铃。
她随便找话题和代劲聊了几句,看他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才彻底放下心来。
“我给你批试卷,你先去给我倒杯水?”
孟轻轻现在心虚地要命,哪敢不应。
代劲今天讲课语速格外快,中间还不给人休息,两个小时过去孟轻轻只觉得头昏脑胀。
“我今天有点事儿,你自己订外卖行么?”
偶尔代劲有事她也是订外卖的,没在意,虚弱地点点头,把人送走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家教课。
孟轻轻只觉得今天家教课上完格外累,没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回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意识好像沉沦在一片黑暗中不停地下坠。
等醒过来,孟沉都已经休息了,晚饭还给她留在餐桌上。
孟轻轻昏昏沉沉地吃完晚饭收拾好,才慢慢意识到今天代劲的不对劲。
她不想自己吓自己,打开小绿江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直到天微微亮才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孟轻轻慌慌忙忙地卡在十一点前收拾好了自己。
她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刷小绿江榜单,十一点一到忙跑到门口开门。
门铃没响。
门口也没人。
孟轻轻心跳乱了几秒,安慰自己:“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呢。”
可她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代劲从没迟到过。
不愿相信。不想相信。
她待在客厅里坐立难安,不知道艰难度过了几分几秒。
最后待不住直接跑到小区保安室那,浑浑噩噩地陪大爷唠嗑。
直到太阳都要落了,大爷也劝她。
“丫头,回家歇着吧,老爷儿(1)这会儿都下山去了,你等那主儿该是不来咯。”
孟轻轻又望了望小区门口,跟大爷说了声,回家了。
半路还听大爷在那替她抱怨:“真让人搓火儿(2)呦。”
回到家,孟轻轻打开代劲的聊天框,联系方式还是当时她死乞白赖要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她报平安那。
她想问。
你走什么,不就是喜欢你?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为什么……连句告别都不肯当面给我。
最后她一个字都没提,面无表情地给孟沉拨了个电话。
“嘟嘟嘟——”
大概是还在忙,电话铃响了会孟沉才接。
“哥哥。”
孟沉找了个安静的地才跟妹妹讲话,“怎么了?”
“代老师今天没来。”
他这才想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我昨儿想跟你说看你睡了就算了,转眼忘没了。”
“哦,那……代老师还来么?”
“他辞职了,说是家里有事。”孟沉瞅了瞅时间,这都七点了,“你怎么现在才打过来问,等到现在啊?”
孟轻轻:“才没有,我玩儿呢,忘了时间,这才发现。”
孟沉想再叮嘱妹妹几句,那边又有人叫他,匆忙扔下句“这边有事,等我回家再跟你说啊。”就挂了。
等他挂了电话,孟轻轻才轻轻蹭了蹭发酸的鼻尖,没哭,就是难过。
代劲给她买的题还放在客厅里吃灰,拿回来后就放在那,名字都没写。
她站起来,把书拿过来翻了翻,这才发现第一本里面夹了张纸条。
或许是为了高考特意练过,代劲的字写得很规整,笔锋落下的一字一句砸在她心上。
“此间风月不及前路辽阔山海之万分,承蒙错爱,后会有期”
她大概知道代劲不辞而别的原因了,说什么家里有事,全是骗人的。
骗子骗子骗子。
后来孟沉回家问孟轻轻要不要再找一个家教,她拒绝了,说要自己学。
孟沉自己忙得要命,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一定能遇见多少次,反正他现在没空管自己,孟轻轻就信口胡诌。
每天就靠着外卖小说胡乱度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