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坏毛病在生理期就时不时发作。
月岛萤正慢吞吞吃着餐盘中的饭菜,就见你忽然把筷子一撂,身子往后靠,“吃不下了。”
见你抱臂一脸不快的模样,他挑起眉头问,“吃不完还生气么。”
“因为感觉再吃下去就要吐了…”说完你捂了捂嘴,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洗手间。
听到这里月岛萤皱了一下眉,“肠胃问题吗?”
“应该吧…”你随意应答了一句,该怎么说,已经习惯了,“你快吃,我想去校医室躺一躺。”说完托着下巴等他,另一手揉着酸痛的腰。
不仅是肠胃,生理期必不可免地带来腰酸背痛的负面效果,尤其是胸胀的时候,手想碰又不敢碰,妈妈说是要发育了,只好忍一忍。
想到这里你瘪瘪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先为发育带来的痛苦难过。
正当你低眸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月岛萤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没过多久,他吞下最后一口饭,接着说道,“走吧。”
说完起身端起两人的餐盘起身,你拿起桌上的水杯跟着他离开。
到了校医室门口,你敲了敲打开的门便走进去,月岛萤跟在你身后,室内只有一位女校医在值班,你向她解释了一番缘由后得到应允便走向床边。
“后面那位男生呢,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顺口帮他回答了,“不是,他是来陪我的。”
说着一路走到屏风隔开的床边,月岛萤在你调整姿势躺下来的时候适时移开眼。
你顺利缩进被子里,放松地舒了口气,见状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拿起一旁的水杯匆忙地说了一句“我去给你装水”就走了。
你只好闭上眼睛等待,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杯子被一层毛巾包起来,月岛萤抿了抿唇,轻描淡写向你解释,“找校医借的,里面是热水,放在肚子上试一试。”
“唔—谢谢你。”你怪欣慰的,伸出手接过放到小腹附近,一片暖意传来,接着往里侧挪了挪,示意他,“你可以跟我一起躺着。”
“……不用,两个人很挤。”说着他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边坐下。
见状你只好作罢,又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对着他握了两下,见月岛萤愣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只好向他说明,“要牵手。”
闻言月岛萤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你满意地闭上眼休息,这时他回过神,低眼开始默默打量起两人的手,往常他对手的大小并没有具体概念和关注,直到这才得以仔细体会到,自己的手可以轻易裹住你的手。
指腹没有因为练球而造成的薄茧,一捏下去是软的,掌纹浅淡,跟本人一样很好读懂,情绪仿佛就写在脸上,在此刻平时不曾注意到的细节突然变得深刻。
他盯着两人的手许久,像在放空自己又像在沉思,最终在只有微尘起舞的宁静中选择闭上眼小憩。
其实你并没有完全睡着,半梦半醒之间还在注意着周围,直到听见要校医换班的声音你才睁开眼,就看到月岛萤一只手随意搭在大腿上,低着头在休息,本想悄悄松开手起身,没想到自己一动他就睁开眼。
月岛萤缓慢眨了眨眼,意识还没回拢,声音有些沙哑地问,“好多了吗?”
“…恩。”你反应有些慢半拍,过了几秒才回答,干脆抽出手慢慢腾腾起身,腿屈起来想往床下跨,结果刚有动作就被伸出的大掌摁住了。
“?怎么了”你懵懵懂懂看过去。
月岛萤皱着眉,手扣在你膝盖上,语气略微艰难地提醒你,“裙子。”
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裙边停留在大腿处,再往上抬就要顺着重力滑落,见状你的语气依旧平稳,认真向他解释,“没关系,我穿了打底。”
“……”
等他收回手你便穿好鞋子走到全身镜面前整理仪容。
“我刚刚还以为睡过头了。”你边用手理着头发边跟他说话。
月岛萤靠在椅子上,眼神瞥过来,懒洋洋地回应你,“嗯——说不定。”看着你伸手在口袋摸索了几下掏出一根皮筋,随之发尾晃出一道弧度,披散的长发三两下被随意地绑在一起。
你揉了下眼睛后总算完全醒过神,“走吧!”
这几天你只想吃热的食物,因此在食堂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阿姨,不要装那么多,我吃不完。”
……总觉得到了比月岛萤还厌食的地步。
知道了你的想法后月岛萤只是不屑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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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逐渐走到九月,除了重复每天的日常生活,你还在思考要送月岛萤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
知道他喜欢恐龙,于是你在网上查了几件比较逼真的恐龙模型,看了一眼价格,又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还好还好,负担得起。
但是他对于恐龙的种类会不会跟剧里喜欢的角色一样有区分呢?
你试图回忆起当时两人去博物馆的内容。
……
……
算了!
你决定问问山口忠,可惜没有联系方式,只能亲自走一趟。
于是在一节历史课过后,因为你跟历史老师关系不错,知道她下节课要去月岛萤的班上,于是拿了几道题目跟着她走走走,走到人家班门口,你假装不经意瞟了一眼人群。
耶!太好了,只有山口同学在。
你舒了一口气,打算听老师讲完这一题就去找他,结果没想到结束后老师蓦地又说了一番自己的课堂表现,头被她轻敲了一下,于是你不甘示弱的替自己正言,一来二去你聊起来了,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直到被老师提醒即将打响上课铃时你才发现,他们班里的人都快到齐了,包括他。
你只好假装没看见月岛萤投来的视线走出班门口,下一秒立刻懊恼扶额,眼睁睁看着一个男生即将踏进他们班门口后你忽然灵光一闪,拉住了他。
“同学!”
“怎…怎么了吗!”刚刚还很平静的男生被吓了一跳,语气变得吞吞吐吐。
“你们班的国语老师要找山口忠同学去一趟办公室,麻烦你帮我说一下,谢谢你。”你一脸严肃地盯着他说完这通话。
“啊…没问题。”男生语气缓了下来,但面上依旧绷着。
得到他的答应后你再次道了谢转身离开。
男生走进去后挠了挠头,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们上一节就是国语。”
山口忠走在走廊上,心中不停冒着疑问,突然间在拐角处被人一拉,身子消失在走廊里。
“明!明利!”山口忠被吓了一跳,缓过来之后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声线毫无波动地回答,“因为我就是他口中的国语老师。”
没等他回话你生动地解释了一番自己的缘由。
“因为!#%^*…”语气激动。
“但是!#%^*)…”语气失落。
“所以我想你可能会知道他喜欢哪种。”语气期待。
“原来如此。”山口忠了然地笑起来,又不好意思挠挠头,“但是,阿月他好像没有具体喜欢哪一种,应该说,只要看见恐龙他就很开心。”
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山口!”说完你拍拍他的肩,郑重叮嘱他,“别让他知道了。”
山口表示了解,“你放心!”
等两人分开走回各自的教室,回到教室刚好铃声响起,山口忠松了一口气,直到下课后,月岛萤蓦地随口问了他一句,“你刚刚去哪了?”
“啊?恩,那个,当然是去老师办公室了,哈哈。”山口忠摆摆手有些慌张地解释。
“……这样。”他听完淡淡应声,之后便没问其它。
【喂,听我说,我刚刚跟一个长得超——可爱的女生讲话了!】
【找你干嘛?】
【不过只是传话而已。】
【切。】
【对了山口,国语老师找你。】
月岛萤在座位上安静听着,这番话很难不让他把刚离开的鹤绪联想在一起,直到看见山口的反应之后更加确认了。
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他皱着眉深思。
于是中午两人休息的时候月岛萤比平时格外关注你,直接感受到这股压力的人:……
你欲言又止,有那么强烈想让自己立刻做点什么不然会漏泄的直觉,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你迅速打个哈欠,“好困啊,睡觉睡觉。”说完立刻钻进他怀里闭上眼假装休憩。
明知道你是在装睡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月岛萤:……
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他生日当天,刚好还是十五夜,所以你除了包装好他的礼物之外还买了一盒月见丸子,等到月岛萤放学把你送到家楼下后就让他站在门口等一等,把提前放在大厅前台的礼物拿出来,憋了一整天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月岛萤见你几乎是蹦着走过来地跳到自己身上,在双手牢牢接住你时下一秒就铺面袭来一道兴奋的嗓音,“生日快乐哦!!”
他敛了敛自己上勾的嘴角,“谢谢。”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你皱着眉有些失望。
月岛萤淡淡回答,“早就知道了。”
“?”
“因为忠的想法跟你一样好懂。”他亲自帮你解开了疑惑。
你瘪瘪嘴,结果还是被猜到了,嘟囔了一句,“没意思,”顿了顿又说,“不管,那我送你的礼物一定装作很惊喜的样子!”
“很惊喜?对我来说很困难才对。”
你告诫自己,今天他是寿星,要忍耐,要忍耐…
在你沉默的时候月岛萤动了动手,正好罩住长袜和裙子边缘间露出的软肉,现在默默往下移了移。
你被吓了一跳,“你别动,我还穿着裙子。”
月岛萤有些不自然地偏移视线,“好了吧,快下来。”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
话音刚落你对着他的嘴就是一亲,恩,好像声音有些大了,不过没关系。
看他的表情这下子确实没料到你的动作。
你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你的行动和想法是一根线连到底吗。”
你轻哼一声,不甘示弱地反击,“那你的就是线团。”说完身子略微挣扎两下就被放下来了。
接着将礼物袋递给他,“反正你回去记得拆礼物哦,上面是月见丸子,可以跟你爸爸妈妈一起分。”
月岛萤应了一声,补充道,“还有个哥哥。”
“恩?这样啊。”
你没太在意,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跟他挥手告别了。
-
晚上月岛一家给月岛萤庆祝生日,等到他洗漱完才得以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拆开你送的礼物。
恐龙模型。
他一脸预料之中的表情。
不过就当他拿出包装盒时,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泥塑小恐龙,旁边放着一张便签,他拿起一看:
[我自己做的,不许说丑!]
旁边还画着一只喷火的小恐龙。
月岛萤溢出一声轻笑,拿在手中摆弄了几下,接着拿起手机敲下一行字,发送。
同一时间你正在泡澡,手机就放在浴缸旁边,听到消息通知的声音便慢吞吞睁开眼,手往毛巾上蹭了蹭才拿起手机。
——身子上面是角吗
?
你看了这个消息大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什么,那是翅膀!!(微笑.jpg)
——恩……
——记得把它放到最显眼的地方(仓鼠挺胸.jpg)
——你还真是自信
——是的,大家都会夸你有品位哦
——他们应该更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仓鼠拿电锯.jpg)
第一次做好吗,别对我有太高要求!
你刚发出去没多久,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做什么。”
你拿着手机调整了一下姿势,水位漫过下巴,些许水花随着摆动溅出浴缸。
“泡澡。”
“什…!?”
对面惊慌声传来的同时还伴随一道突兀的撞击声,“嘶。”
“歪歪歪,你怎么了?”
“还有事,先不聊了。”他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就挂了。
?
他在慌张些什么,也看不见啊,你举着手机表示疑惑。
-
月岛萤弯下腰,捂着刚刚因为失神而不小心撞到床角的小腿,过了一会站起身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摘下眼镜的他视线变得格外模糊,光点像是从毛笔上滴落的墨水一般在天花板上晕开,光圈忽大忽小,白得朦朦胧胧,光晕的中心蓦地从中心散开,画面又变成了朦胧的白色,那是长袜上的白。
最近天气变凉,鹤绪也穿上了白色长袜,刚刚好止在距离裙边几厘米的下方,如果不是像今天那样她忽然跳到自己身上,难以注意到露出的那一段距离,虽然往常的触碰并不在意,但多了一双袜子就忽然变得艰难起来。
就像手用力一捏包装袋,果冻从中弹出的触感。
!
光晕顷刻汇聚成焦点,月岛萤立刻将脑中的想法扫清,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角,都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这家伙随心所欲也要有点限度才对。
啪。
伸手将灯关掉,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他闭上眼,定心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
有朦胧的说话声…
“…你……”
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啊?”
遮眼的白雾慢慢驱散,先是金橘色的眼眸刺入视线,渐渐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少女下巴支在上面,直直看着自己,黑发散落,小腿翘着时不时一晃一晃。
见面前人的依旧一言不发,少女皱了一下眉,支起手臂撑着床想起身,落在肩部的散发掉了下来,蹭过月岛萤的脸,在那一小块皮肤上生出痒意,面前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揉搓,少女的一只眼睛被迫闭起,随后有些不耐烦地拉开脸上的大掌,肩上的吊带随着动作不小心滑落至手臂。
月岛萤这时才注意到面前人穿着松松垮垮的吊带背心,锁骨处干净的肌肤突兀多了几点红,她想坐直伸手拉回去,这时又被大掌摁住后颈,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慢慢往下压,上半身向他倾斜,背心也因为重力下坠,视线越来越宽广,锁骨延伸至幽暗起伏的角落,唇畔也越来越近,吐息平缓地打在他的嘴角,在即将相触的那一刻…
铃铃铃铃铃!!!
闭上的眼睛迅速睁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月岛萤不适地眯了眯眼。
原来是梦……
忽然他猛地坐起身,僵硬地拉开被子,看了一眼之后弯下腰扶住额头。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