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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终点

    媳妇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陈少方面对她耐心的说辞,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倒阴沉着一张脸,握过她的手,问“让我回去之后呢,是在换一个新的地方,还是一辈子不见我?”

    “不会的,都不会的。”董双摇头说。

    “董双,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是听你说让我走的,我是来带你走的。”陈少方握着她的手,在嘴唇上轻轻一吻。

    董双不说话,闭着眼睛,安逸的躺着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让别人触碰,是四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温暖的体温特征。

    母亲一天都没有回来。

    在这个房子里,一天都只有他们。

    少年足足握着她的手,握了一上午,即便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是很满意的。

    午饭是周荣北做好端进房间的,陈少方接过了那碗饭,放到满是药品床头柜上。

    周荣北观察观察,轻声道“她是可以自己吃的。”

    “不用,我晚了四年的照顾,也该来了。”陈少方依旧坚毅如铁,动作慢慢的扶起她,让她坐在床上,在后背垫个枕头问道“这样坐着的话,累不累?”

    “不累,很好。”她回。

    瘦小的脸颊,着实惹人心疼。

    他将她的头发绑起来,才端起的饭,喂她。

    一勺一勺的,不紧不慢的。

    周荣北瞧着这对可怜人,眼圈的红根本没有下去过,叹气一声,出了房间。

    陈少方喂她吃饭,耐心的询问“陈少方,好不好?”

    董双咽下饭,喃喃道“他很好。”

    “那让陈少方留下好不好?”他问。

    董双点了点头,说道“好。”

    得到好不容易的同意,他高兴坏了。

    仿佛外面的寒风,都没有那么寒冷。

    吃完饭后,陈少方出去送了碗筷,顺便刷了个干净。

    对客厅的周荣北道“她找你。”

    周荣北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站起来对他说“厨房还有东西,你也吃点。”转身就去了董双的房间。

    “哥哥。”董双柔声叫道,坐在床上,小爪子盲摸他的到来。

    “怎么了?”他过来,拉住她。

    董双小声地在他耳边道“你想办法,让他走,求求你了,周荣北。”

    “为什么?”他不解,连忙问。

    董双连忙摇头,急的不可开交“他不能留下的,我不会好的。”

    “让他陪着你,不是好的更快吗?”

    “不要,我不要,周荣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是我所求,你都会做的,对不对。”董双深知门口可能会有人偷听,所以,她压低的声音极小。

    周荣北愣住了,不说话,在她的哭声里,和一遍遍唉声叹气的祈求里,心软了

    拍拍她的背,答应道“我知道了。”

    董双身心疲惫的叹了口气,对他说“你别告诉他,是我赶他走。”

    周荣北点点头,自嘲道“我又不傻。”

    董双没有再说话,靠在了床头上。

    周荣北出去后,随便敷衍了几句门口偷听的陈少方。

    声音太小了,陈少方什么都没有听见

    压根不相信周荣北所说的“她跟我说,到时候让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可也没办法的回去了她的身边。

    试图套问一下话,但她也是那般说辞

    就一直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

    什么都想说,可是什么都不能说。

    良久之后的沉默。

    两个有话想说的,竟然同时开口。

    “陈少方…”董双叫道,

    陈少方叫出董双后,浅笑了一笑“你先说,怎么了?”

    “我想出去走走,今天,冷不冷?”

    “现在挺暖和的,我扶你出去,怎么样?”陈少方附身凑近些,问道。

    董双点点头,嘱咐道“帮我拿上棉袄,我们去海边转转。”

    自己一个人撑着劲,站了起来。

    陈少方去挂衣钩上拿下她的棉袄,扶着她,慢慢走出封闭的房间。

    “去哪里?”客厅的周荣北站起来。

    “我要去转转,让他陪着我。”董双说

    周荣北不说别的,坐回了沙发。

    陈少方搂着瘦小的她,一步步出了小区

    出小区后,一路西走,便是大海。

    西走的路不长,种满了树,只是秃了。

    太阳在天边照下来,照在她的后背上,照在两个曾经同样孤独的灵魂身上。

    小路极其安静,像摁了暂停键,他们也不说话,若如所思的享受着美好。

    慢慢的走,走到了海边。

    沙滩上,大家在嬉戏打闹,欢乐玩耍。

    寒冷的冬季,使他们不敢玩水,只会在边缘追逐打闹。

    柔软的沙滩,她踏脚下去,差点摔倒。

    健壮的少年,立马将她打横抱起。

    抱着她来到沙滩的一处空地,轻轻放下,海风肆肆的拍打着海浪,呼啸而过。

    他搂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耳朵靠在自己的心房,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

    董双依偎在他怀里,对他开口道“你的心跳很快,陈少方。”

    “因为你在身边。”他毫不含蓄的说道

    “陈少方,等我病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打算,春节前带你见我父亲,他四年前就很想见你。”陈少方垂每道。

    “好,那这些天,你就一直陪着我好不好?”董双伸手,碰到他的脸颊。

    细长的手指和许久未剪的指甲,触感极其丝滑,像电流般游走在脸上。

    “你不要仗着你有病,这样挑衅我。”陈少方悠悠说道,底下脑袋。

    董双却是嫣然一笑,问道“为什么”

    “影响不好,乖,你听听我的心跳吧,它为你而跳动。”陈少方紧了紧搂她的动作,让她死死的贴在自己胸脯上。

    少年的心跳很快,像摇篮曲,扑通扑通的震动着,她不知觉的入睡了。

    吹着刺骨的海风,听着少年的心跳,她进入了梦乡,睡得很安心,很安心。

    少年知道她睡着了,并无叫醒之意。

    3点之后天变凉了。

    陈少方小心翼翼的摸摸她的脸,轻声试探“天冷了,我们回家吧。”

    怀里的女孩,不说话,依旧在睡觉。

    他不忍心去打扰如此安静睡觉的人,也不知道随便的打扰会不会带来困扰,所以他只说了那一句话,就又让她继续睡。

    温度越来越低,他感觉的到,她是冷的,低头看时,她冻的睫毛都在颤抖,他抱的就更紧,将外套盖在她身上。

    太阳渐渐往西下,海平面上出现了不强烈的光的折射,会有在拍照,有人在欢呼

    他们依旧极其安静。

    有人在海面奔跑,长叫一声,怀里的姑娘,如受惊讶般,醒了,恐惧的颤抖着,喃喃道“陈少方,这条路,我只能陪你到了。”

    吓得陈少方立马问“乖,怎么啦?”

    可她又没有了声音,进入了梦乡。

    再次的入睡时间,不足十分钟,沙滩上跑来了几个人,冲他们这边来。

    “陈少方。”周荣北过来,直接叫道。

    陈少方扭头去看,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目光死死盯着后面的身穿黄色棉袄,裹着一条黑色围巾的披着头发的少女。

    “我…我…”少女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你们学校要求你们两个去一趟北郑,听一个法律有关的辩论赛,她就找来了。”周荣北蹲下,观察他怀里的董双。

    “我不是向学校请过假吗?”他道。

    “是,是辅导员同意的,我我也没有办法。”黄色羽绒服的女孩结巴着。

    “你回去吧,再让辅导员找个人,我不去,也去不了。”陈少方决绝的说。

    别人的说话声乱醒了,熟睡的女孩儿。

    她醒来,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怎么了?”

    周荣北讲了原因,她就嘻嘻一笑“陈少方,为什么不去呀?”

    “我得照顾你呀!”说时,动作轻轻的扶起要起来的女孩儿。

    董双站起来后,让周荣北扶着,面向他说“不要,我不要你牺牲自己的时间来照顾我,陈少方,我要你好好的。”

    周荣北摇摇头,心酸无奈的说“算了,回到家再说吧,别冻着了。”

    随后,四个人一起回了家。

    在回去的路上,没有来时的开心。

    谁都沉默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

    到家后,她就在周荣北的帮助下,回了房间,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

    盖上棉被,静听他们的谈话。

    陈少方是绝对无情的拒绝了黄衣女同学的要求,直接说的不去,并在客厅,向学校的辅导员打电话,发通知,各种忙活

    甚至打给父亲,都无济于事。

    最终急得,只留下了一句“要我去,我就退学不上了,什么学籍,什么成绩,什么考核,我通通不要了!”

    卧室的床上,躺着的她,听得见一切

    不用眼睛瞧世界后,她的耳朵和嗅觉万般的敏锐,听着他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的流。

    有人推门进来,她就立马收回去眼泪。

    陈少方对她会压制住怒火,在她面前说“董双,我说过的,我不会走的。”

    董双不理他,赌气了脾气来。

    “小双,我只是为了你。”他道。

    董双转过来,对他说“为了我就不要放弃任何让自己优秀的机会,陈少方,你应当为了我,去看看世界,为了我,去读完政法大学,当一个好的律师。”

    “你就是想我走而已。”陈少方什么都清楚的很,捂着眼睛,哭的稀里哗啦。

    “陈少方,我没有想让你走的意思,这样,好不好?我等你一周,等一周后,你过来找我,我就跟你回去,见你父亲,好不好?”董双挥舞着手,去碰到,情绪一上来,瞧着就有点精神不正常。

    “董双…” 陈少方对于激动的她,对于哭泣的她,只要是她,他就没有任何办法,念她的名字,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她的情绪波动变大,哭声变得癫狂“陈少方,我求求你了,你不好为了我止步不前。”

    引来了,客厅的周荣北和黄衣女生。

    “你出去!”周荣北吼道。

    纵使陈少方万般不情不愿,可她病情发作,他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人都出去后。

    周荣北又喂她吃了药,抚平了她的情绪,让她在床上躺着,他则是出去跟陈少方说了很多话。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听她的,爱她就随她的,她这辈子都讨厌别人为了她牺牲什么东西来证明爱她,你懂吗?”

    陈少方站在门口,一句话不说。

    没有人比他更心如刀绞,他想留下,哪怕是被打,他都想留下,可留不下。

    但凡中间的前提条件,不是她的情绪,他一点会毫不犹豫的留下。

    可是不行。

    周荣北说了许多许多,他才点点头,同意了跟黄衣服的去完成学校的要求。

    尔后,轻轻进门,又关门。

    她知道是他,就直接伸手,叫道“陈少方,你过来,你过来。”

    陈少方忍着泪水,拉住她的手,哽咽道“我在,我在。”

    “你答应我,好不好,去学习,去成长,去见更美,更大的世界,不要为了我困在原地,你的人生,要绚烂,要多彩。”她用力的一字一句的道,在药效的作用下,不至于有方才的癫狂。

    “好,我答应你,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陈少方柔声道。

    眼泪和哽咽都止不住。

    “你说。”董双道。

    “等我一周,一周后,我来接你,我们回重原。”

    “好。”董双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不可以走,也不可以自杀,如果你死的话,我知道了,我也会死的。”陈少方附身面对着她苍白的脸,忧伤的开口。

    董双点点头,答应道“好。”

    面对她如此听话,他扯起嘴角笑笑“等我回来,我们好好在一起。”

    “好。”她连连点头。

    哀伤的情绪,渲染了整个房间。

    没有一丁点欢乐,整个都是悲凉的。

    他望着她眼眶不停滑落的泪水,只是的泪水也是决堤般的,止不住。

    难过就是这样。

    世界的很多事情,都如此,不得不做,不得不为,哪怕知晓一部分的结局。

    后来,陈少方在九点钟和黄衣女生离开

    本不打算让她送的,可她执意如此,站在了小区的门口,跟他们说了拜拜。

    聆听他们走远了,她睁开了四年未曾睁开的眼睛,软着身子,眼睁睁看着他不情不愿,抽噎着,擦眼泪的背影。

    夜飘来一阵寒风,极冷,极冷,她站着,眼睛里,哭的眼睛要渗出血来。

    “这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哭着扯着嘴角痛彻心扉的笑着,歪着头,黄衣服的女生个子不高,在他肩膀,很可爱,从身高上来说还是挺般配的。

    周荣北抹掉眼泪,对她说“值得吗?”

    “他来找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只有让另一个人出现,他才会有忘记我的可能,我得不到他了,四年前生病后,我就知道,我的一生里,都不会再有他了,所以,我希望,他的一生里,能有一个比我好的人,那就值得了…”风吹起她本就凌乱的头发,宽大的羽绒服在她身上,瞧不出她的骨骼,眸色竟是悲凉的目送了车辆的离开,忽然,身子一软,腿上的骨骼像飘起来似的,无力的,向左边晕了过去。

    周荣北接住晕倒的她,听见她细微的声音,她说“陈少方,下辈子不要再遇见十岁之后的我了,你要快点跑,变得聪明一点,提前遇到十岁之前的我,那样的话,我就是你陈少方的妻子了。”

    她的声音小到了尘埃里,却那么渴望。

    周荣北听完了,她的话,将她抱回楼上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过伤心,受不了了,大脑选择晕厥,来挺过去伤心。

    周荣北不放心她,守了她足足一夜。

    次日,她醒来手指动了动,依旧不选择睁眼,她问“他应该到了吧?”

    身边的周荣北嗯了一声,嘲讽道“是你,你的目标达成了,他现在应该在跟邱霖,一起上课,一起吃饭。”

    “那就好。”她倒是满意的喘了口气。

    “他明明那么在意你,你为什么非得这样做?”周荣北气的很,直接问。

    “ 我知道,可现在的我,是枯萎掉的雏菊,盛开不了烂死在淤泥里的腐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命的乞讨者,这样的我,配不上自信洒脱如风般自由的他”

    “他应该配初开的百合,哪怕是野花,也比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要好很多”她流利的说着,字字句句,杀人诛心“哥哥,我不想耽误他,他太好了,好到,我都不想让他为我难过一分一秒”

    “可你这样对他不公平,他很在意你的。”周荣北含蓄的道。

    “我知道,可我觉得,我连让自己快乐都很难,我的家庭这么破碎,我的人际关系,校园生活又那么不堪,我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活,我有什么资格困住他”

    “可我们会好的,双双,我们继续配合医生的治疗,继续吃药,我们会好的。”

    董双强烈的摇摇头,说道“不要,我不治了,太疼了,也太累了。”语气格外淡定,没有任何不舍和难过。

    连眼泪,都没有流出来一点。

    她的心平扶了,在这一刻平扶了

    “为什么,那你想干什么?”  周荣北紧张起来,意识到她那句话的意思。

    “我想今年就走,心甘情愿的。”她说

    “为什么?董双,为什么这样想?”

    “今年走的话,就不用他明年难过了。”

    “可今年不到一个月了。”周荣北看着连睁眼都不睁眼却把这些话说的轻飘飘,说的斩金截铁的那个傻女孩。

    “我知道,可我想好了,周荣北,谢谢你这四年不间断的照顾,以后就不要救我了。”

    “你又想自杀?”周荣北哽咽道。

    董双没有否认,笑了笑“我死后,请将我埋在后山,让我离奶奶近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快点的找到奶奶。”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周荣北拍拍她的脸,严肃的道。

    “这如脱皮掉的世界,如空壳,空有其表,空虚无度,这如迷宫般弯弯转转的人生,纵我慌了,迷失其中,找不到出口。” 董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极低的声音喃喃道,身上浮过悲凉绝望的气味。

    周荣拉着她郑重的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

    董母在十点时刻得到周荣北的通知而回的家,陪了董双两个小时,检查了房间的一切,没有任何自杀工具,才去做的午饭。

    甚至,为了防止她自杀,还将她栓了起来,控制住了四肢,周荣北排除需要的时间,尽量都陪着,只为她不自杀。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陪着她,生怕什么时候就永远见不到鲜活的她。

    可天防地防,还是没有防得住。

    凌晨三点,外面又下起了雪,狂风呼啸,像一头一头的怪兽在狮吼,雪花由风吹着一片一片的斜着打在窗户,只能隐约的看见外面是有光亮的,可今天的月亮不亮,不足以,照亮冬季幽黑的晚。

    难以入睡的她,恍惚之间听到见外面的呼啸声,恍惚之间见到了想见的人。

    想动,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身边的母亲,睡的亦是不沉。

    她就不再乱动,小眼睛来回撇了撇,遗憾的从眼角流下了眼泪。

    在心里道“对不起,连封遗书都不能给你写了,请原谅我,记得忘了我”

    什么都没有做,任由眼泪流下,保持呼吸,一丁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

    逐渐变得意识模糊,拳头握紧,痛苦万分的咬着牙,不禁喊道“陈少方,一定要把我忘了…”像爆发的火山,爆发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没了动静。

    可能是自以为的声音大吧,没有吵醒,身边明明睡得不安的董母。

    2016年11.26日,又是一年冬。

    他在远方的酒店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在清乐湾的家里,长眠于自己的愿望。

    死亡对于他来说,并不痛苦。

    这一生下来,世界上不进意之事太多,所以,她换个地方做进意的事。

    因为,她是面带笑容的走开的。

    第三次自杀,发现时,第一时间打120过来的,可已经为时已晚。

    母亲哭着喊着对医生求道“我求求你们了,救救她,她才十九岁,才十九岁。”

    可生死之事,医生又有什么办法?

    摇了摇头对他们道“节哀顺变。”

    医生一般不是双手放前,一放,那就是为时已晚,命已归天。

    120走后,秦家人,周家人,都赶来了,母亲崩溃的抱着她的尸体喊“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活着?”

    是啊,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活着。

    埋葬的那天,母亲抱着她骨灰,按照所愿,将她埋在了心心念念的后山。

    年纪小,她不用受任何的跪拜,更不用办喜酒,就化了骨,成了灰,埋了土。

    没有通知的人和通知的人,差别无二

    就算来了,也就是哭几声。

    迷宫般的生活,她走到了尽头,只是这样的尽头,太过于不尽人意。

    逆了所有人的愿。

    身穿一身黑的周荣北,胸前带了朵白花,蹲在她的坟前,惭愧的道“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陈少方是你四年里坚持的目标,也是你,敢于最终节点的勇气。”

    他只说了一句话,别的都没有说。

    天气似乎感受到了人间的悲凉,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地面的雪厚到无法行走,一动,就会陷进深重的雪里。

    大雪封了后山,他们快速散去。

    此后,周荣北再也没有去过秦家,那个名字,也成了他心中的一条疤。

    他错了,低估了她想死的心。

    所有人都不对,她早就封了心。

    一场大雪,后山再无法踏足,山的一座座孤坟,永远留在了后山中央。

    董双死后的第七天,一切恢复了正常

    悲伤的情绪,也逐渐削薄。

    开始了新的生活,往前走着。

    陈少方在第七天下午回到明市,带着满怀期待,在车上,激动的跟电话里的人说“我明天就带她回去见你,爸爸。”

    一路笑的肆意又张扬。

    双眸里,皆是闪过如星光的幸福,仿佛如视之处,皆会留下,幸福的星星。

    到家门口,敲响了她家的门。

    脸上依旧是春风拂面,等待着开门的人。

    出来的是董母,她才振作不久,哭肿的眼睛,还没有减,见他来,就礼貌的问“请问,你就是陈少方陈先生吧?”

    陈少方激动的点头“我是。”

    董母眼底流过悲伤,进了房门,在客厅的保险盒子里,拿出东西来。

    他跟着进来后,见到重新打扫过的房间,和左边空了的房间,眼圈顿时红了。

    董母将东西递给他,哽咽道“这是她临死前,留给你的东西,只是这份信,不是今年写的,你随便看看行了。”董母瞧着他,他目光死锁她的房门,瞧着他在不经意间就不由自主憋红了的眼眶。

    自己也是眼泪哗啦啦流下。

    陈少方抬起沉重的胳膊,接过东西,简单的用余光撇了三眼,最上面是一份信,信封上写着“乐喜康安,前程似锦。”信封下面是一个红色的首饰盒,后来,看了才知道,那是金镯子的男款,最下边是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上面写的“吾女嫁妆。”

    接过之后东西,胳膊只觉得更加沉,像是报了千金万铁,压的他胳膊酸。

    董母瞧出他的哀伤,劝解道“她临死前,对你说了一句话。”

    陈少方苦笑着问道“什么话?”

    “她说,你一定要把她忘了。”

    董母说完后,他出现了幻觉,恍惚之间可以幻想出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神情下出去的这样的话,一定是抱有祝福的,幻想的出来,她一定走的极其解脱。

    转念这样一想,苦笑更甚…

    “她的坟在哪?”良久后,悠悠开口,虚弱难受的声音像是在云朵上飘。

    董母无奈的摇摇头“大雪盖住了后山,你今年,是没办法给她烧香了。”

    为此,陈少方苦笑连连,自嘲的很。

    董母无话可说,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走了,给他留下了许多东西,可是,却连在这一年烧香的机会都不给。

    好似她故意,断了他的念想…

    怔住许久后,转身领着东西要走。

    董母见他要走,随口追问“你要去哪?”

    少年不曾回头,弯着背,忍着强烈的哽咽和酸处,说道“我去把她忘了。”

    董母没有再说话,眼睁睁瞧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直不起背的离开了家。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他走了,抱着她的遗物,走在冬风里

    寒冷刺骨的冬风,冻住了少年化开的心,吹走了少年的希望和欢喜。

    沉着心情,走了一段漫长的路途。

    后来,大雪年年有,年年封后山,他也一年一年的没有见她。

    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草草写下:

    “我的第二颗星星去了天上,不在人间陪我了,而我在人间,度日如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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