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两军对阵,万秦最终还是冲破了宫门,逼近大殿。李四海不知何时出来的,在万秦冲进来时,已经上马上前与万秦对峙起来了。
“大司马前几日还久卧病榻,今日就突然好了,果然是宝刀未老啊!”
万秦一脸鄙夷的看着李四海:“李大人,老夫年事已高,战力确实是不如从前了。只是对付尔等宵小之辈还是有些余力的。”
李四海与万秦同朝数载,对他的奚落早就习惯了。也不生气,只是打量着万秦身后的兵力。
“万秦,当今圣上弑君杀兄,人神共愤,你当真执迷不悟还要继续拥护这样的不孝不忠之人吗?”
“我拥护的是能够胜任北齐君主之人,而不是奸佞妄臣,以下犯上,痴心妄想之人。”万秦看着李四海嘲讽起来,“倒是你,李大人。你当真以为陈云是真的信任你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事成,你觉得你还有辞官退隐的机会吗?”
李四海立刻就反驳了万秦的话:“你休要战前攻心,若有能耐,大可直接来战!”
尽管李四海说的很大声,可在万秦身后的那个人依旧看到了李四海脸上的迟疑。
“李大人别来无恙!”
“万尘安……”李四海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上阵父子兵,你们父子二人何时与刘渝站成一线?”
李四海说着,又深思的看了看万尘安身上的盔甲:“你们……”
“李大人认识我身上的这件盔甲,可眼熟?”
万尘安轻驾着马不顾万秦身边之人劝阻,直接就走到李四海面前。
“李大人,你以为你将李夫人送出城外藏起来,陈云就找不到她了。连我都知道李夫人现如今安置在哪里。本就多疑,凡事都忘不了给自己留后路的陈云会不知道?”
李四海一脸谨慎的审视着万尘安。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把万尘安的话放在心上。可如今他早就改变了对万尘安纨绔子弟的看法,相反,他甚至清楚,万尘安的武功和智谋都在他李四海之上。
“如庄!”万尘安此话一出,李四海立刻就变了脸色。万尘安浅笑安慰道:“放心,三王爷早就安排好人,定会护住李夫人。你知道的,我们王爷,说一不二,说到做到。若非如此,你李四海此刻哪还有机会威风凛凛的在这里?”
李四海立马张眼看了一下万秦,他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刘渡的身影。
“我就说,刘渝被圈禁这么久,你万秦都没动作。果然你是三王爷的人!”
“李大人可不要妄言,老夫从不是谁的人。但是我知道,北齐,需要的是仁义且能胜任之人。北齐的百姓苦战许久,我们北齐,需要能给百姓带来安乐的能君。刘渝上位后,处处被牵制堕政。就连与北凉的战事也是年年未停过。李大人,你身处京内,不知边境百姓的苦。但是我想你李四海是看得到京城内的难民是越来越多了吧。城门日日防守,你以为防的谁,不是我,也不是你,是那些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难民!”万秦看着李四海身后的士兵声音更加大了,“陈云谋权篡位,实乃奸佞。各位还要再为虎作伥多久?”
李四海看了看身后有所踌躇的士兵,两眼一瞪:“休要听那个老匹夫胡言乱语,你们是谁的兵自己不清楚吗?”
万尘安哼笑的看着李四海:“李大人,这么快就没有信心了?”
李四海假装没有听到万尘安的话:“今日我在这里,你们就休想进去宫里半步。”他牵着马头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肃穆的看着万家父子。
“李四海你是做狗做习惯了!”万尘安也勒住马缰绳,看到里面从殿里撤出来的大臣不禁皱了皱眉头。“当真不让?”
李四海依旧拦在万秦大军前面,不动分毫。万秦也不是怕战之人,立刻就下令进宫攻。
“奸佞当道,士者当先,给我上,必擒陈贼!”
李四海自然不甘示弱,身后的兵力顿时又围上来一大圈,看上去从宫里往外都是陈云事先布置好了的。
“万尘安,陈相早就料到你们会过来了。我猜,为何你们只能带一支队伍过来这边,是因为别的都被拦在别处了吧!”李四海哈哈大笑,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为何刘渡来不了这里。
他不断的往军队中退,可是万尘安却一直对他紧追不舍。好歹也是一军之首,李四海也不好一直退居军后。只好硬着头皮与万尘安对抗。李四海拿着军刀,不停的试图往万尘安胸口处刺去。一次不成就刺第二次,最终终于在万尘安观察万秦那边局势时趁机刺中万尘安胸甲。
李四海得意的看着万尘安:“你说的没错,这盔甲我是熟悉的很。刘渡他为何会跟我去城外,就是因为这铠甲之事。他还真以为我会背叛陈相,将藏有有用军需之地告诉他,哼,太天真了。”
万尘安抓住李四海刺在他身上的刀柄邪魅一笑:“你当真以为他是为了你所谓的军需才跟你过去的!”说罢,万尘安抓住拿刀柄就划开了他身上的废旧铠甲,“早知道你们在这些东西上动了手脚!”
万尘安徒手撕开身上的盔甲高高举起:“兄弟们,这就是奸佞所行之事。这么多年,为何边战之事屡战屡败,明明我们的兵力远在北凉之上。因为国有内贼,百姓才会生灵涂炭,被北凉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么年,除了三王爷出征那次,就没有几次胜仗。就是因为陈贼,他不止在这些盔甲上动了手脚,就连你们的兵器也是废铁所制,不信你们两刀相拼试试!”
李四海不以为意,他依旧昂着头看着万尘安,等着他身后的士兵验证。可是万尘安那边的没有相拼,自己这边倒是有两个人在军队中举着刀相互砍了起来。果不其然,刚听见两刃相碰声响,那两人手中的兵器就都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看见这样的情况,很快,军中的很多人都举起了刀向着身边之人手中的刀刃砍去。虽然也有人手中的兵器没有异常,可是地上刀刃掉落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多。军中唏嘘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李四海见状立马警惕起来。他两眼惊愕的盯着万尘安:“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万尘安随手拔了身边一个士兵的刀,“李大人是以为,有问题的兵器应该在我们这边,是吗?”
话音刚落,万尘安就拿着手中的刀砍向了李四海旁边的一个手拿兵器的大兵。果不其然,那人没能阻挡住万尘安手中的利刃。自己的刀被砍成两截不说,拿刀的那只胳膊也被万尘安划开了一个很深的刀痕。
万尘安还想说话,突然看见中殿之中突然冒气了浓烟。众人闻着烟味,都不约而同的像那边看去。
“李大人,陈相在里面!”
李四海身边的人看着中殿,神情好像比李四海还要着急一些。可是李四海只顾看着万尘安,似乎并不想理会里面的事情。
“陈相那边有云顶暗卫,你现在还是多想想,我们这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缴械投降!”万尘安有意奚落李四海,可是他无动于衷,也不生气。
中殿的浓烟越来越浓密,火势也渐渐起来了。
万秦看着火势下令道:“救火,活捉陈贼!”
可李四海这个狗皮膏药,就是不肯让路。
“李四海,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的那些兵,他们的命就当真不是命吗?”万尘安举着手中的刀看着李四海身后的兵大声喊道:“不管是哪支军队,我们都是北齐的兵,我们要的不过是安乐和平的日子。现在,在必败的局势下,你们还确定要与我们为敌吗?”
军中有些手中没有兵器的人渐渐乱了神,他们左盼右顾,最终在一个人扔掉手中的半截兵器后,旁边的也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李四海极力劝阻之余,也渐渐小下了声音。他知道,他们的意志被万尘安击溃了。大是大非面前,命都没有,什么也就都谈不上了。
万尘安拉着马头贴近李四海:“李大人,就算你想放任那火势越烧越大,现在也是时候该让开了。”
李四海眼珠左右晃动了一下,很快又淡定回复道:“万尘安,大司马可不似你这样,功夫都在嘴上了!”
不管李四海是不是真的愿意,识时务者为俊杰,身后的士兵有了异心,加上兵器也出了问题,再这样抵抗下去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我只想知道,为何有问题的兵器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那你问他!”万尘安驾着马让到旁边,只见身后刘渡带着一直军队直接冲了过来。
“腾然军?”李四海不敢相信的又看了看刘渡,看着他身上的铠甲,“没错,我见过刘渊穿过,这是腾然军的标志!”他看看刘渡,又看了看万尘安,暗自苦笑起来。
“让开!”
刘渡骑着马过来李四海跟前,冷冷的一句话,李四海便自觉的让了一个位置给刘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