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当、然、不、记、得!
不记得就算了,还当然?!
听听,这话说得多理直气壮啊。
谢让尘被成功气笑,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问道:“你都不记得了我还问你干什么?”
“我是不记得,但是你可以不信呀!”
贺承川的表情跃跃欲试,掰着手指道:“我说我不记得,你觉得我是在撒谎,就生气地把我铐在床上,威胁我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不让我下来。”
“……”谢让尘抿了下唇:“那你要是还不说呢?”
贺承川:“自然是对我严刑逼供!”
谢让尘淡声拒绝:“可我没有暴力倾向。”
“这和暴力倾向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来点温柔的,你不会我教你。”
“!!!”
谢让尘:“……”
“漂亮。”
“来得及来得及!”
没想到贺承川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懂得还挺多。
贺承川惊恐地瞪大眼,双手一阵乱摆,试图解释:“尘尘,你听我说,我只是路过的时候在门口看了一眼,连门都没进!”
谢谢,并没有。
“好吧,”贺承川不情不愿地改口:“其实是我去店里买东西的时候被店员推荐了,但我真的只是看了看,绝对没有买!更没想过把这种东西用在你身上。”
“怎么,听这话你似乎还亲手试过?”
谢让尘抚掌赞叹,配合地问:“那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把你铐在床上?”
“原来还有这种东西。”谢让尘佯装惊讶,语气带着苦恼:“可我现在上哪去整一个过来,去网上买根本来不及吧?”
“而且你放心,我会很配合的!随便你对我这样那样~”
“嗯?”谢让尘眼睛微微眯起来,在心里冷笑一声。
谢让尘沉默看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
贺承川羞涩一笑,眼波毫无保留地眨向谢让尘:“不用因为我是你的心上人而怜惜我。”
在谢让尘扫过来的眼刀下,贺承川收起脸上“快来糟蹋我”的表情,清清嗓子:“咳,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抗,只要你把我的手铐住,我不就任你处置了吗?只要你动动手指,我就在你面前输的一塌糊涂,很简单的。”
浑然未觉危险到来的贺承川兴奋支招:“小区西门外边那条小路上就有一家买这个的店,24小时营业,还支持外卖。我推荐你选里侧垫着绒布的那款,手感摸着还不错,应该不会疼。”
谢让尘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幽幽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小区附近还有这种店,你来住了多久就把这店给摸透了,真有你的啊贺承川。”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铐,用领带之类的绑也可以,但你要是真想铐住我……”贺承川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贴心提示:“有专门的情丨趣手丨铐可以买。”
谢让尘幽幽看他:“可是我记得你之前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个人独守空房盼我盼得望眼欲穿,整天茶饭不思,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守在门口等我回来。”
贺承川心虚低头。
谢让尘冷哼:“人家都说饱暖才思□□,你是直接跳过去前一步了是吗?”
“其实也没有。”
“?”
贺承川老脸一红:“有情饮水饱,你我之间,不需要用那种物质的东西来填补。”
他抬头认真地看着谢让尘:“尘尘,我光看着你就觉得饱了。”
谢让尘:“……”
爪巴。
不会说话的贺承川被谢让尘好好收拾了一顿,顺带被科普了下“看着某人就饱了”在大部分语境下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这话是来夸人秀色可餐的,抱歉,是我的错。”贺承川沉沉叹息一声,话音一转:“所以你现在可以狠狠惩罚我了。”
谢让尘:?
在谢让尘疑惑的眼神下,贺承川英勇就义般抬起双臂,将手腕伸到谢让尘面前:“来吧,把我铐起来吧,狠狠地惩罚我!最好两重罪名一起来,让我几天都不能下床!”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谢让尘,重重吸了下鼻子,叹道:“没关系,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赎罪了。”
“赎罪?拿什么赎?”谢让尘扯扯嘴角:“就靠用你说的内玩意把你铐起来?”
贺承川矜持点头。
“行,想被铐起来是吧。”谢让尘笑了下,薄唇微启:“做梦。”
“我才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贺承川捂住胸口,满眼的不敢置信,37度的嘴唇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绝情的话!
沉痛道:“尘尘,你是在剥夺我赎罪的权利!”
“赎罪?谁的罪?”
谢让尘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顺着贺承川的逻辑反问:“我把你铐在床上,你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干,我却要跑上跑下伺候你的吃喝拉撒,这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我呢?”
当他傻?
“尘尘!”贺承川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你居然——”
谢让尘没好气地挑眉看过去:“居然什么?”
“你居然对我说‘拉’和‘撒’了!”贺承川瞪大一双狗狗眼,兴奋地扑过来抱住人狂蹭:“我好开心哦!”
“……”
谢让尘只觉得自己脑门上青筋突突地跳,没好气地将黏在他身上的大狗狗扯开:“你开心什么?”把他气得什么话都往外说很有成就感是吗?
他甚至有预感,这种日子再这么过下去,崩人设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贺承川,还有他自己。
什么温文尔雅理性冷静,谁听见贺承川这话不想来句国粹。
“嘿嘿,因为你不避讳和我说这些,四舍五入我们就是可以一起上厕所的关系。”
贺承川在谢让尘脸颊响亮地亲了一口,哼哼道:“你以前和内谁就经常一起上厕所,我好羡慕啊。”
他都轮不上这待遇,眼馋死了。
“你是小学生?上厕所都要和我手拉手一起去?”谢让尘嘴角抽了抽:“还是你羡慕家里的厕所不像学校那样有好几个隔间?”
“其实我都挺羡慕的。”贺承川当真认真思考起来,提议:“要不我们把家里的厕所改大一点?”
“改大?你是要在里边开party吗?”
谢让尘深吸一口气,内心无比怀念家里摄像头还工作的时候。
虽然在摄像头下会经常有种被监视的不自在感,但总比被贺承川不经大脑的一句句话给活活气死强。
“算了。”
谢让尘笑容慈祥地摸摸贺承川的大脑袋:“你高兴就好。”
他认命了。
早晨的一场闹剧在谢让尘看破一切的眼神里落下尾声。
折腾这么一大会儿,肚子都被生出的气撑大了几分,现在冷静下来全是空荡荡的,疯狂叫嚣着饿意。
谢让尘长舒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打算去厨房做早餐。
“尘尘,”头上热源消失,正闭着眼的贺承川迅速睁眼,眼巴巴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呀,是去买——”
“闭嘴!”
贺承川噤声。
嘶,又没管住脾气。
谢让尘懊恼地倒吸一口凉气,软下声音和贺承川解释:“我下楼去做早饭,你不饿吗?”
见贺承川想起来,他将人往床上一推:“之前不是还脑袋疼?在床上躺会儿吧。我等下把早餐给你端上来,就不用再去餐厅了。”
“好。”贺承川顺从躺下,羞答答地用被子盖着下巴,睫毛扑闪:“你这是不许我下床了吗?”
好霸道,他喜欢。
赶在谢让尘回复前,他赶紧表态:“你放心,虽然我的手上没有手铐,但你早已在我的心里上了把枷锁,我是绝对不会逃跑的!从现在起,这个床就是我的牢房,除了这里我哪都不去。”
“你爱去不去。”
谢让尘嘴角抽了抽:“下午要去试走红毯的礼服,我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
“!”
“不行!”贺承川把遮住半张脸的被子拉下来:“我也要去!”
谢让尘淡淡反问:“你不是要在床上坐牢吗?”
“在哪坐都一样。”贺承川腼腆一笑:“只要在你身边就行。”
谢让尘拧眉:“你是意思是和我在一起像坐牢?”
“当然不。”
“这就叫——”
贺承川拿手指比了个屁大的心:“在你身边,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