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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赠送

    第五十四章赠送
    “张助教真乃高风亮节之士。”
    张可前愣怔在原地,半晌以后才回过神,解开舌头问高筠:“不是女医学院吗?”
    高筠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女医学院,但读医书以前总要认字,连字都认不全,何谈研习医学?”
    张可前被她说服了,挪动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弓腰眯眼近看沙土上的痕迹。
    地表有一层细细的沙砾,浅浅的沟道连接起来,形成歪歪扭扭的大字,如果放到与她们同龄的贵妇中间,这肯定是不够看的,但对于初学者而言,足够优秀了。
    在沙地写字是张可前也曾有过的经历,他家里并不富裕,笔墨纸砚价高,是十分珍贵的物件,买来他也舍不得用,便以沙地作为练习,最后再到纸张上书写。
    可沙地与纸张毕竟有差距,用笔的轻重不好控制,不利于写出美观的字体,在沙地写多了养成习惯,真正落到纸上不好纠正。
    字丑影响考官判卷,张可前就在字体上吃过很大的亏,但他实在没有好的条件练字,只有尽力做到规整,在地上写字这方面他是前辈。
    张可前抻直脖子,回头看高筠,“初学者还是莫要以地为纸,日后很难改变书写习惯。”
    字句虽然简单直白,但感情充沛,尤其是后半段,喜悦在字里行间摇荡,胜在自然,读起来朗朗上口,节奏感十足。
    底下的人见了都笑,张可前跟在高筠身后不解其意,听到一道脆亮的声音说:“高娘子,这是我们大家一起想出来,怕过些日子忘记,所以就绣在了布上。”
    张可前瞠目结舌,高筠了然地扬起嘴角,偷觑张可前神色,见他沉浸在震惊缓不回神,笑意更深了。
    虽然字体结构散乱,轻重不均匀,但看得出落笔时的小心,字与字之间大致是对齐的,便是斜歪,也是如风拂柳一般,自然地往□□斜,留下的空隙被别人的小字占去。
    高筠忧愁地叹息,“张助教,你也看到了,这些都是多有天分的女郎,可惜囿于成见,读书也要这样难,不知几年以后又是怎样的光景。”
    张可前赞叹不已,忙问:“这是何人所写?以我天资,恐怕此生都写不出这样的词句!”
    高筠拿着那块布走过去,背诵声停止,所有人都注视着高筠,高筠将其高举询问,“这是何人所作?”
    张可前眼前一亮,当即抓起,“其中竟然有识字的吗,这是从何处学来的?”
    高筠认同地点头,“助教所言极是,但女医学院建立艰难,人数多而款项不足,若要再请朝廷多拨笔墨费用,恐引起不满,叫停学院的开办。”
    露珠也解释道:“这些都是才收上来的,我们娘子想要保存起来,到时候一齐装订成册,既是各位娘子进步的见证,也能收藏,意义非凡,弥足珍贵。”
    为了不打扰她们继续背诵,高筠和张可前移步到不远处说话。
    张可前拿起一张细细端详,上面的内容是她们方才所诵《千字文》里的一段。
    虽然她们不会写字,但针织女红最是在行,再复杂的图样她们都能想办法绣出来。
    高筠低头看了一眼,微微蹙额,“有略略认得几个大字的妇人,但我没教过歌谣。”
    因为纸张不够,只能这样分配。
    高筠微微一笑,伸手取过来,拿给张可前看,“这是给表现优异者的奖励,每日背诵最快、问答无误的人可以提笔在这上面写字。”
    “确实棘手。”张可前表示理解。
    再看其他的,张可前意外发现一小块布,有人在上面绣了韵脚齐谐的歌谣,令他惊讶的是字体娟秀,与先前所见的歪仄形成鲜明对比。
    歌谣不长,以野菜起兴,四字一句,分上下两组,前段讲述自己家贫,忧虑重重,基调沉重,后段陡然一转,修筑宫室有了工薪,家里富裕起来,全家都读起书,男子科举考中做官,女子入宫成为女医,改换门庭。
    人群里有人接话:“是啊,娘子,我们在《千字文》里找认识的字,花了大工夫,才终于找齐,挨个描上去,娘子瞧瞧可有错误?”
    这时候,露珠上前,双手捏着一沓黄麻纸,这吸引了张可前的注意,张可前指着露珠手里的黄麻纸,问道:“这是何物?”
    张可前也跟着叹气,“是啊,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高筠重重复述一遍,眼睛往张可前身上飘。
    张可前全然不知,盯着那首歌谣,忽地福灵心至,“欸,不如娘子将她们的那些奇思妙想都记录下来,整理好以后交与陛下,适时陛下大喜,势必会有赏赐,请求多拨款项的事情也会好办。”
    高筠思索过后,点头同意,“那到时候还要请助教帮忙说说话。”
    “好说好说。”张可前想起自己家里还有一些麻纸,便道:“如果不弃,我有弃置不用的纸笔和书本,皆可赠与女医学院。”
    “这怎么好意思……我何日可以派人去取?”
    张可前呆了呆,僵硬地摆摆手,“不用如此麻烦,我收拾出来,过几日给你送来就是。”
    高筠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眯眯地拱手道:“多谢助教,张助教真乃高风亮节之士。”
    不知为何,张可前背后发寒,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手脚没地方放置,干声道:“高娘子过奖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说完再也待不住,张可前赶紧告辞。
    送走张可前,高筠从袖中取出小册子,拿笔在张可前的名字上打勾,一旁的露珠道:“娘子,下个去找谁?”
    “《毛诗》已经借到几本了?”高筠往后翻了翻她的小册子,恢复平稳的声线淡声问。
    露珠想了想,道:“府里郎君们的都拿来了,路娘子、李娘子家的也借了,才凑到六本。”
    高筠放下笔,抬起头往住宅方向远眺,“还不够,去找吴昭颜叙叙旧话吧,她家藏书多。”
    露珠汗颜,她家娘子连张郎君都不肯放过,那吴娘子更要遭了。
    赵应中由孙卓带队护送,周近怕赵应中出什么事被追责,亲自随从赵应中的车驾,又估计赵应中进入青州地界的时间,给青州刺史传了消息。
    人烟越来越稀少,赵应中越来越害怕,尤其到夜间,紧张地睡不着,就怕在睡梦之间被取走性命。
    不止赵应中提心吊胆,周近也睡不安稳,等到终于要离开幽州的地界,青州刺史等候多时,周近拿着文书让青州刺史盖上印,赵应中的安危转到青州刺史手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近跟孙卓告别,心头的担子放下,面色凝重地叮嘱青州刺史:“出幽州不久,最是容易出事,千万小心。”
    青州刺史不以为意,“放心,青州出仕最多,牵连甚广,那些动歪心思的人在动手前总要掂量掂量。”
    周近笑笑不说话,他是没见识过赵应中在朝中引起多少人不快,不放在心上也行,反正赵应中的生死跟他没关系了,在青州出事也好,乐见其成。
    “告辞。”
    车轮转动,各走各的路。
    周近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马声高嘶,一阵嘈杂人声紧随其后,周近诧异地回头,就见人仰马翻,惊马横冲直撞,拉赵应中乘坐之车的马也随之受惊,车厢东摇西晃,里面的人差点被甩飞出来。
    孙卓嘴唇抿紧,挥鞭策马上前,说时迟那时快,飞身翻过,踩上车辕,拉起缰绳,不过转眼之间,就已经解下套绳,马蹄飞跃,惊马与车厢脱离,摇摇欲坠的车厢微微颤动。
    周近张大嘴巴,孙卓的身手竟然这么好,等他反应过来时,赵应中已经披头散发,颤着两腿从车厢里钻出来,孙卓提小鸡一样将赵应中提溜落地。
    青州刺史面色惨白,匆忙跑过去接赵应中,赵应中整个身躯都在发抖,膝盖挖空似的,站不稳,坐在地上,听青州刺史不停告罪。
    “快走快走!”
    周近背后满是寒意,幸好他提早一步把赵应中送出去,再不想沾手,只当作不知道,带着下属迅速离开。
    才出幽州就惊马,赵应中再不想乘车骑马,改坐轿,谁知抬木又不知何时出了问题,倏地断裂,赵应中惊惧之下,只好自己下去走路。
    青州刺史心惊胆战,庆幸赵应中没受伤,但他再不敢起轻视之心,小心翼翼地把赵应中送出去,轻吁一口气,诅咒赵应中三百回合。
    各州县官员接力,挨个送赵应中,程序严格,让想下手的人心生畏惧,又见赵应中没死不用上报,筹谋着折腾一番,让赵应中来个小痛小病,也算出气。
    赵应中觉得自己不是去任职,而是逃难,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还要自己一个人走去嘉禾县,心头的绝望越来越浓,直至病倒。
    差役抬着昏昏沉沉的赵应中赶路,刺史长吁短叹,双手合十求告满天诸佛,祈祷赵应中千万不要有事。
    孙卓骑在马上,望见这副场景,微微动了动嘴角,抬手按压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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