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之中的大地上,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倾洒在皇宫的金顶,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青砖黄瓦的皇宫内,古树参天,花香袭人,在一片宁静与肃穆中透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更透着华夏文明的传承与底蕴。
何谓华夏?
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自周公制礼乐始,礼仪等级制度便是华夏封建体系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大汉自高祖刘邦统一天下后,便任命叔孙通为博士,负责朝仪和君臣之礼,制定了一套简单易懂、实施方便的礼仪法度,并且在其后包括惠帝武帝等历任帝王的完善,已有一套完整的君臣朝仪礼仪标准等。
尽管相较于后世宋、明、清等朝代的繁复礼仪,大汉如今的礼仪制度如青葱少年一般显得朴实又简约。
但也绝非轻描淡写、随意可为。
它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和严谨的逻辑体系,非经深入学习与实践,难以真正掌握其精髓。
故而,对于苏曜会否君前失仪?
别说这黄门侍郎钟繇担心,苏曜的部下和家属也更是无不操心。
毕竟,且不说苏曜在此前那副我行我素,随心自我的做派。
就单说这猝然拔升至关内侯高位,却无人指导他如何面圣、如何行朝仪,这着实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而昨夜,本来正该是钟繇对其详述讲解礼仪的时机,却偏偏被跳过了。
现在,大殿外领着苏曜赶来的钟繇只能一路赶快挑紧要的讲,希望这位关内侯能记住。
至于记多少,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做到位?
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看了眼苏曜那冷冰冰、毫无回应的脸色,钟繇感觉自己还是做好事后请罪的打算好了
钟繇绝望了。
哒哒的脚步打破了皇宫早晨的宁静。
看着那一路醒来,满脸紧张的钟繇和满不在乎的苏曜,在场的其他列位臣公们则大多都露出了看戏的神情,窃窃私语:
“这土包子没想到穿起衣服来,还有那么点人模人样的嘛。”
“呸,穿个官服就真把自己当大官了?”
“沐猴而冠,真是沐猴而冠啊!”
“昨儿个陛下不是说还有赏么?且看他一会丢脸,陛下还赏的出来不。”
“真是拿大事当儿戏,此等边地蛮人,也配一身朱紫,与我等同列?”
然而,待苏曜走近时,这些官员们又换了副面孔,绷着脸保持沉默。
唯有王柔和袁绍走了上来。
王柔是新晋的河间相,他今日向陛下述职后就出京赴任,眼下看到这位给自己帮了大忙的贤侄被孤立,自然走向他这边,略有担忧道
“贤侄啊,这京师不比咱们那边境,这里规矩繁多,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你需得小心谨慎,不可再像过去那般随行妄为了啊。”
对于这样的话,苏曜这几日也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但还是点头称是,尊重了一下。
他本以为王柔说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谁知王柔顿了顿,竟一跺脚,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贤侄啊,你要真的明白这些道理,又为何昨日刚到京师,就干出那等轰动的与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啊!”
“争风吃醋?”
苏曜话音刚落,就见周围刚刚那些冷眼旁观的官员们又开始起哄道:
“关内侯真是年轻气盛啊”
“来了京师,不去朝廷安排的地方就宿,反而跑去了就只有孤女在房的甄家府邸。”
“还急慌慌的,听说一下就跳到了二楼?”
“拿着刀兵威胁主家的客人。”
“最后还强住一宿。”
“哎呀呀,这以后甄家这大小姐要如何嫁人呐?”
“还是说,关内侯打算纳了人家这姑娘?”
苏曜听得眉头一挑:
“这帮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昨晚的事情,因为城门封了,苏曜自己这个关内侯都回不来。
这些人显然是在自己来大殿前就知道了。
如果这些NPC没有作弊搞什么信息共享的话,那就只能是.
看着那边的袁绍,苏曜一想到昨夜的事件,瞬间眉头一挑,斗志十足。
然而谁知,那袁绍却是.
“关内侯昨夜可是把子远吓得够呛啊。”
袁绍摇头拱手:
“子远想了半天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关内侯,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专门请托袁某来代他为关内侯赔个不是。”
“望关内侯大人大量,不计他小人之过。”
“哈?”苏曜诧异,“就这?”
“什么?”袁绍迷惑。
苏曜打量了一眼袁绍,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不出敌对,姿态也很正常,甚至脸上还堆着笑?
但这事儿却在一夜间给他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来威胁两句,或者放放狠话什么的?”
真是你不出来跳,我怎么打脸啊?
不是,是我后续事件该怎么展开?
面对苏曜这快人快语,袁绍真是被一把噎住,他顿了顿方才说道:
“多大点事,若有误会,那解开就完了,不至于,不至于。”
袁绍脑子也没病,许攸情况已经跟他说了。
两人简单商讨了一下,无非就是这关内侯看上了人家姑娘呗,孟津渡时就有两人的一些绯闻。
又没有什么大仇,他犯得着为了这点事儿去和这位精力旺盛又圣眷正隆的小子作对么?
那不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么,不至于,不至于。
于是乎,对于苏曜提出的,要求许攸不要再骚扰甄姜的要求袁绍也是很痛快的表示答应。
这让苏曜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与自己想象中的,在朝堂上与袁家爆发激烈争斗的场景相去甚远。
左右又看了看,正在苏曜觉得这朝堂剧情没什么劲了,寻思能不能赶快跳过时。
似是在回应他的想法,一声尖锐的皇帝驾到之后,苏曜头一次的早朝集议终于开始了。
他随着众人在殿外脱掉鞋子,交上佩剑,亦步亦趋的踏入大殿。
不过基本上嘛,这场大朝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其一是苏曜对这些人讨论的那些国政大事没什么兴趣――不是这边闹灾了,就是那边在请响,或者某某地方的工程该修了等等。
基本都是围绕着钱钱钱。
其二嘛,则是他这骑都尉是个清贵的差事,如果皇帝不派任务的话,那他就应该在家斗鸡遛鸟抱女人才对,根本不用上朝。
于是苏曜便混在右侧都是身穿大红朝服的武官的队伍里。
在皇帝跪坐就位后,他便也跟着跪下坐好,随着大流,别人干嘛他干嘛,颇有些那滥竽充数之意味。
然而他觉得无聊的这一幕却看得其他人满脸问号,尤其是那认识他本性的王柔和袁绍更是大为意外。
这关内侯这次竟然如此老实,而且,而且这些礼仪虽然看着动作笨拙了点,但是竟全无差错。
以至于那些等着看苏曜出丑好戏的大小官员们都咬牙切齿了。
甚至皇帝都频频瞥他。
不管是袁绍、王柔、还是蹇硕,对苏曜的评价除了高度赞扬的战斗力外,都表示其特立独行,我行我素,行为处事仿若市井顽童一般。
是个十足的性情中人。
故而刘宏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
然而.
“看来此番关内侯在礼仪上也是下了一番苦心啊。”
在议题的间隙,刘宏终于忍不住出声赞道。
而作为在场唯一上朝了的关内侯苏曜,则一愣之后,正了正神色,起身行礼,以标准的洛阳雅言回道:
“陛下过奖,此乃钟侍郎与王国相等人教导的好。”
如此对答妥帖,直让左侧文官区中跪坐着的钟繇和王柔眼泪流下来。
苍天呐,大地呐!
长大了,孩子长大了!
老夫苦心没白费啊!
对此苏曜则悄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老子只是追求效率,又不是演员,没事给自己找点麻烦来耽误时间。
这京师都是些绿名,又没什么特别的任务刷,速度过了朝会和京师的事件,推主线才是关键。
嗯.如果说还有点别的理由的话么,那大概就是因为昨夜就寝前,少女的眼泪让苏曜也有些招架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