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甚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眼，脸色微微发白。
    他看向时默的双眼，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心里也有这个念头已经很久了。
    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可是调查到的所有关于岛上的痕迹，那些刺中他们最脆弱的地方的事情，似乎都有父亲的手笔。
    和父亲对他们了如指掌不同，他们并不清楚父亲太多的事情。
    但相处这么多年来，至少有对父亲的行事风格有一定的熟悉。
    而那些果决，缜密，借刀杀人……完全就像是父亲做出来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殷甚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都指向父亲手下的人。
    在调查期间，殷甚总是会刻意地将这些所有指向父亲的证据给忽略掉。
    现在，却这样被时默赤裸裸地提了出来。
    他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开口：“不可能。父亲很爱星星。”
    时默笑了一下，眼睛却没有什么温度：“是的他很爱星星，这个我不否认。
    “可是你也知道父亲是个疯子。或许比我还要疯，谁知道呢。
    “我也从来没有弄懂他过。从一个疯子的角度来看，他对星星有着太深刻的情感，而想把我们这些同样爱着星星的人全部弄死，似乎也是合理的。”
    说罢，时默顿了顿，微微摇头：“当然这只是我胡乱的推测。我当然也不希望幕后主使是父亲，如果是他的话，我真的没有什么胜算能赢。”
    殷甚忽然开口：“除了父亲，我还想到一个人，她或许和父亲一样了解我们。”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清欢。
    那个父亲最信任的，最忠诚的手下。
    殷甚道：“我对她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她跟随父亲非常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久。
    “作为父亲最信任的手下。我们每个人的资料肯定都要经过她手，她对我们了如指掌再正常不过了。”
    “我记得她。”时默回想了一下，“是个很强的女人。能被我记得的人不多，她给我的印象尤其深刻。
    “她简直就是个六边形战士，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格外被父亲看重吧。
    “似乎是父亲救了她的命。我在她的眼里看不到野心，她眼里只有父亲，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我记得她看父亲的眼神很狂热，但那甚至不是爱情，而是极度的忠诚。
    “你知道的，我看人很准。这种人背叛父亲，擅自做主杀了我们和星星，感觉比父亲想要杀我们，概率还要低。”
    殷甚没有说话。
    很显然，他也同意时默的观点。
    可是目前所有的证据指向都只有这两人而已。
    就在这时，殷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号码，立刻接了起来：“怎么？情况怎么样？”
    “殷总，”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嘈杂，“我们果然抓到了几个人，一个人试图黑进集团的所有监控，其余几人伪装成电力公司员工的模样在我们的中控配电室布置炸弹……
    “很抱歉，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们一定注意不到，他们看上去真的非常专业……您是怎么发现的？太可怕了，一旦被入侵，或许整个大楼都会……”
    殷甚猛地站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活捉，不要报警。我现在马上过去。”
    说罢，他看向时默：
    “走吧，时医生。展示你手段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