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钱慕曦给我的中烘的豆子是吴叔烘焙的？”成悦然问。
“钱慕曦让吴叔带了几个学生做的。不都在纸袋子上贴了么，祥城学院内供咖啡豆。干嘛，你又准备卖点给秦落他们？”江篱问。
“不是啊，我自己要。出去这么久，家里也没有豆子了。这烘焙豆干嘛内供啊，不往外卖？”
“咖啡豆越新鲜烘焙的香味才好，钱慕曦说还没想好怎么往外卖。暂时不准备卖豆子。先储备一些技术人才。”
“茶叶和咖啡自古都是大生意，确实，懂技术的人才是关键。”金赫赫点头。
“唉，我就不应该来遭这个罪，我就应该跟他们一起去逛菊花园。”
成悦然翻翻桌上各种琐碎内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等着钱慕曦回来再做，不香么……
“我们就大概看看，分分类，急需的放这边，不着急的放那边，需要用钱的放这边。”金赫赫倒是斗志满满，开始分门别类。
“要不你们看着……我陪客人们游玩去。我年纪大了，看到大段的文字就眼晕。”成悦然说道。
“你才刚刚二十出头。”江篱说道。
“加上四十一，我都退休了。”
“延迟退休……”
“延迟也够了。”
这边几人聊着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内容，另一边的菊花园里无论是成希玟姐妹还是青衣的姑娘们，无不惊讶感叹出声。
本来没有兴趣，被玄羽要求一起来的白衣的男孩子们，甚至秦落和石刃也就默默觉得这一趟算是来着了。
“刘姐姐，那边那个姐姐坐在那花架前是在做什么？”成希琳好奇的问给他们一行做讲解的姓刘的姑娘。
“哦，那边回廊的布景是给人画像用的。你看那边不是有很多画架。他们多数是祥城学院学绘画的学生，还有一些也是比较擅长绘画的人。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位置让他们给你画像。他们画风很不同的，身边册子都有样图。
“你喜欢哪种风格的画就可以约哪个画师。价格根据他们各自的水平会有不一样。”小刘仔细给成希琳介绍。
“我和姐姐可以一起吗？”成希琳听的也不是很明白，但小短腿已经哒哒哒跑到那些画师跟前。
“你慢点。”成希玟觉得今天那些皇子们去踢球放风筝没来看花，就显得自己妹子才是最闹腾的一个。
“这个真好看。”成希琳看到画师小姑娘正给自己刚才注意到的，坐在菊花架子前的大姐姐画像。
虽然行家看来这画实在是很公式化的工笔仕女图，但没有照片的时代，还挺有趣。
“她那个最快也还要两刻钟呢，要不要看看我画的呀，小妹妹。”一旁有两个梨涡的姑娘招呼成希琳。
“你怎么都把场景和花画好了呀？”成希琳很聪明地发现她已经画好了好几个不同的背景，菊花花架，回廊宫灯。只是没有人。
“我们一开始都是白纸作画的，但是很多客人觉得需要的时间太长了。郡主正好来看过就给了意见，让客人大致坐在固定的几个布景位置。
“然后我们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先把场景画好了。客人来了再把客人画进去。然后润色。”小姑娘很外向，给她们介绍的很详细。
“你们郡主连这个也管？”秦落听见她提起成悦然，忍不住问道。
“那肯定啊，郡主画画可厉害了。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一起来画画呢，学院里的画具，颜料，纸张，几乎都是她提供的。
“学生只要成本价就能买。我假期来这里努力画画就是为了赚一盒最贵的颜料钱。三十二色的如梦，超级超级好看，就是有点贵。
“正好假期，我就来这里画画，已经赚够了颜料钱，还可以买青莲居士的新绘本，嘿嘿。
“郡主最好了，以后我画的好了，要给郡主免费画好多好多画。小哥哥，要给你画一幅么？”
“你给他画一幅，我出钱。”秦落觉得玄羽那谪仙般的容貌倒是很适合配那些雅致的菊花。
“是我先来的……”成希琳撅嘴。
“嗯嗯，你先选，你选了姑父给你出钱。”
玄羽听着秦落哄成希琳，心里感叹秦落脸皮可真够厚的，姑父都自称上了。
“真的吗，那我和我姐都要画。”
“可以，今天你喜欢什么做什么都姑父出钱。”
秦落知道成悦然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侄女，爱屋及乌，他还是懂得的。
“我懂，到时候我会在姑姑面前夸姑父的。”成希琳是个鬼灵精的，闻弦歌而知雅意。
秦落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姐姐，你喜欢哪个？”
成希玟已经默默看了好几个画师的画。
角落里一个清冷的男子让她觉得有些在意，这人长得不像本地人，小麦色的皮肤，五官深邃。有点鹰钩鼻，眸子在光线下透出宝石般的蓝色。
他躲在角落，也不主动招揽生意。很专注地画自己的画。
她走近了才看到这人画的风格和其它女学生画的都不太一样，看着没有其他人画的那么繁琐精细，却有一种文人风骨。
“姐姐……”成希琳见成希玟出神地看一个男子作画，赶紧跑了过去，“小哥哥，你也能给我们画画像么？”
“哈哈哈，你说的太快，他听不懂的。”有梨涡的小姑娘确实是个社牛，主动过来给她们介绍，“他叫遮溯，来自正新国的霁城。
“我们这里几个画师他要价最贵，不过他最擅长的是群像哦，同样一幅画画一个人和画三五个人还是不一样的，所以算下来，也不算贵啦。”
“群像？那我和我姐姐还有我父亲一起可以么？”成希琳问道。
小刘赶紧过来翻译了问遮溯，遮溯点头表示可以，然后说了个数。
“三两银子，可能有点贵……”作为菊园的讲解，小刘知道这个遮溯虽然画工好，画画速度快，但因为他个人风格比较明显，而且性格内向不喜欢和客人沟通，经常都接不到活儿。
不过听说他家里挺有钱的，他来这儿坐着也不是为了钱，估计就是为了把假期时间混完。
“小姐姐，你呢，一幅多少？”成希琳问梨涡姑娘。
“我？三百文。”姑娘倒也不觉得自己卖的便宜有什么问题，自己每天画的都差不多的线条，很套路的颜色，跟人家那种创作其实没法比。
“那……”成希琳还是想让热心的小姐姐赚点钱，但她又敏感的觉得自己姐姐想让那个漂亮大哥哥画。姐姐肯定不好意思开口，可是……
成希琳正为难，秦落却上前说道：“按照你的想法，先让这个小兄弟给你们父女三人画一幅。这个姑娘麻烦给我朋友画一幅。然后我们看时间再定。”
“好，就听姑父的，我去叫我父亲过来，妹妹你决定我们画哪个景。”
成希玟也是灵光的，听着秦落开口，正合她心意，赶紧就去找成廷先去了。
成廷先正坐着听老先生聊如何给菊花做造型的事情，女儿来叫他去画像，让他一头雾水。
玄羽倒是不介意别人，既然秦落有兴趣，他就找个窗下坐好，伸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梨涡姑娘刚才忙着招揽生意，注意力全在成希琳身上。这会儿才发现这黑衣男子要出钱让她画的居然是个如此谪仙般的男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紧张感一下子就上来了，这要是画的不好，把人家画丑了，那不是罪过么。
但是想想自己老师对自己说的，拿起画笔的那一刻就要对自己有信心。集中注意力，把你观察到的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