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继续问:“派过江收拢士兵的袁华,回来了吗?”
刘体纯摇摇头:“袁帅,还没有。”
“末将也担忧,先前收拢回来的,都是零星的兄弟。陈幕一员有勇有谋的大将,那狗皇帝就看不出来?还让他带着一众心腹兄弟卸甲归农?”
“这个,末将越想,越觉得不甚合理。”
袁宗第点点头,突然心思一动,开口道:“刘将军,今晚,为陈将军和一众弟兄们,接风洗尘。大碗酒、大碗肉,可劲造,让他们不醉不归。”
“然后......”
袁宗第停下,狠狠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
刘体纯秒懂!
当晚,袁宗第、刘体纯亲自设宴,邀请一众将士,来陪陈幕和一众兄弟。
席间,尽是说的好听话。
“陈将军回来,襄阳城稳如泰山......”
“陈将军乃当世李广,重回大顺,必有大福......”
“那狗皇帝真是眼睛瞎了,居然放虎归山,我看,他迟早后悔......”
......
陈幕频频举酒碗,在一众恭贺声中,来者不拒:“哈哈......还是跟兄弟们一起,痛快......”
“陈将军,听说,那狗皇帝,还给你们每人,发了十亩恩田。”一个都尉,边喝酒边笑道。
陈幕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户部大印的田契,甩开给众人看:“我就是,这狗皇帝,就是小气,才给十亩。”
“要我说,等打下大明将士,咱给他一百亩,让他也拿锄头种地。”
“哈哈哈.......”一众将士,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陈将军,上面说,这恩田,买卖违法无效。你说,不许买卖,那还叫自己的田吗?”一名掌旅,传看着田契,疑问道。
“唉......依我看,就是一张废纸。”陈幕摇摇头,气愤道:“不能买卖,还有什么价值,老子想拿去换酒喝,还换不出去。拿去擦屁股,还嫌它硬呢。”
......
众人虽都嫌弃这一张田契,却又是看得最是认真。
从小到大,这一群泥腿子,谁又不梦想有一张堂堂正正的田契呢?莫说十亩,就是二亩、三亩的,也是奢望。
......
当晚,在袁宗第、刘体纯,以及一众大顺军兄弟的吹捧下,陈幕和带来的一众兄弟,很快醉了。
整整一百多人,全部醉倒。
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宴会,陈幕从袁宗第、刘体纯的眼神里,知道了答案。
当晚,在一众酣睡的人群中,陈幕眼睁睁看到,跟他走的最近的年轻后生白辅、黝黑汉子李雪青,被四名壮汉偷偷扶了出去。
.......
深夜,襄阳大牢。
白辅和李雪青被绑在大牢里、刑房的木柱上。
兄弟俩还呼呼打着鼾,被绑成这样,都还没有醒来。
“让他们醒醒......”
刘体纯轻喝一声,两名兄弟立马提两桶冰冷水上前,噗......照着白辅和李雪青泼去。
白辅和李雪青一个激灵,猛然醒来。扭头相视一看,这才知道自己被绑了。
“狗日的,敢绑老子?你们可知道,老子昨晚可是跟袁大帅、刘将军喝的酒。”白辅大怒,破口大骂。
李雪青被无端泼一身冷水,也怒了,大吼:“赶快给老子松绑,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你们,都是谁的老子呢?”
看到刘体纯从暗影里走出来,白辅和李雪青,顿时大吃一惊。
“刘将军,这是......?”
刘体纯冷冷道:“有人告发,你们早已投降狗皇帝,此番跟着陈幕入襄阳,是想里应外合,献襄阳城门。”
“事到如今,诡计露馅,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啊......”白辅和李雪青顿时懵了。
“将军,冤枉呐!”吧白辅急忙喊冤:“将军,我等没有投降,我等就是想活命。”
“将军,陈大哥是为了报恩,才回襄阳的。否则,我们早就回家了。”李雪青大急:“不信,你也可以问问,所有兄弟们,都可以离开,都可以有恩田。”
“将军,大不了,这恩田田契,小的不要了,献给将军。”白辅急忙道。
“刘将军,小的也不要了,小的也献给将军。”李雪青也紧跟着道。
“闭嘴......”刘提纯突然大吼:“十亩田契,就把你们收买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来人,给我打,打到交待为止。”
两名眼红的大顺军士兵,立马提着鞭子冲上前去。
一个满身横肉的汉子,笑呵呵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敢聒噪,尝尝爷爷的断魂鞭......”
说完,立马提鞭,对着白辅,啪啪啪......就是一阵狂抽猛打。
另一个汉子,也提着断魂鞭冲上来,照着李雪青,啪啪啪......也是一阵狂抽猛打。
“住手......”
“轻点......”
“别打了......”
......
可任凭白辅和李雪青如何喊冤、喊疼,两名汉子就是不停手。
一直打到,皮开肉绽,衣衫褴褛,浑身伤痕,晕死过去......这才停手。
“将军,晕死了。”两名士兵停下手中的鞭子,回头问。
“浇醒......”
“小的遵命......”
嘭......两桶刺骨冷水泼上去,白辅和李雪青又被折腾了醒过来。
“刘将军,饶命呐......”白辅赶紧求饶。
刘体纯冷冷一笑:“拿上来!”
刘体纯一声令下,只见两名大顺军士兵,立马捧着两个沉甸甸的托盘走上前来。
每个托盘里,都放着满满一盘子、诱人的银元宝。
每个盘子里,少有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