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夏初梨和韩思云碰面时都会打声招呼,这让郝晴都觉得很惊讶。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郝晴问。
夏初梨清了清嗓子,“秘密。”
有次韩思云神秘兮兮地来找夏初梨,说是程斯航找她。夏初梨半信半疑,但韩思云说了一堆话,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和韩思云一起去了。
韩思云带着夏初梨来到篮球场,程斯航一行人正坐在树底下休息。
“你们不打啦?”韩思云开口问道。
“哟,韩姐,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们打球了。”高世杰拍了拍篮球,目光转向夏初梨,感到讶异,“这不是语文课代表吗?”
程斯航正喝着水,听到“语文课代表”,手中的动作一顿,就马上转过头来。看向夏初梨,他的目光里好像有些惊讶。
看样子,好像不是他叫她来的。
“别打趣人家,我带初梨来这里看看而已。”韩思云一把搂住夏初梨的手臂。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谁啊?哪个班的?我认识不?长得帅不?我帅呢,还是他帅。”高世杰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管闲事啦你。”
“欸,问问不行啊!这么宝贝你那小男友啊。”
“当然咯。”
夏初梨余光瞥见唐峰默默地待在一边,还是背对着她们的,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他们又聊了好几句,夏初梨也插不上嘴。但听到好笑的,也会笑笑,当作在捧场。其实她在偷偷瞄程斯航。
韩思云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夏初梨说,“对了,我男朋友等下要来找我了,我要先走咯。”
夏初梨眼睛都瞪圆了,有韩思云在这里,起码能有个说话的人,她一走这里就连说话的人都没了。
难道要留她在这里跟这些人大眼瞪小眼吗?更尴尬的是还有程斯航在呢!想想都觉得好尴尬好可怕。
夏初梨一把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离开。
韩思云朝她挤眉弄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加油,要是实在不想在这待的话也可以悄悄溜。”
说完就马上溜走了,留下一阵风,还有一片尴尬。夏初梨站在原地,愣愣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色忘友。”高世杰在一旁说道。
此时,程斯航走向了这边,拧紧矿泉水的瓶盖,竖起大拇指指向后面,“喂,你兄弟失恋了,快去安慰一下。”
“什么我兄弟,那不也是你兄弟?”高世杰一脸无语。
高世杰起身走向唐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难过了,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夏初梨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看着一旁沉默的程斯航,小声地说,“是因为韩思云吗?”
“嗯?”
程斯航没听清她问的什么,于是弯下腰,凑近她,视线与夏初梨平行,“你刚才说得太小声了,我听不见。”
程斯航的脸此刻就在她眼前,鼻尖上冒着汗。貌似是因为运动过后,他的呼吸声好像有点重。但因为靠得太近,声音被无限放大,听得夏初梨有些脸红。
“我说,是因为韩思云吗?”夏初梨又重复了一遍。
“嗯,自从听到人家有男朋友后,就魂不守舍的。”
夏初梨点点头,又听到程斯航在旁边问,“真的不喝奶茶吗?或者你要别的什么。”
好像又是那件事,夏初梨摆了摆手,“就一件小事,真不用,我不爱喝奶茶的。”
程斯航挑了挑眉,“那请你吃顿饭?就待会儿?”
夏初梨惊得一愣,有些呆滞地看着程斯航。进展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吗?都要一起吃饭了?本想着要拒绝,高世杰的声音响起。
“哇,你们太过分了。唐峰失恋我来安慰就算了,你们两个还在那里讲什么悄悄话,添堵啊!”
就连一旁的唐峰也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小航,你……”
夏初梨感觉快尴尬死了,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的。程斯航看了看夏初梨,又转头看了看高世杰和唐峰,“请你们吃饭,行吧。”
“呜呼——”高世杰揽着唐峰的肩膀,贱兮兮地走来,“小航你今天真帅,真的。”
程斯航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俩,转头对夏初梨说,“走吧,你想吃什么?”
夏初梨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高世杰和唐峰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课代表也去?”唐峰问道。
“不是吧,小航,你这样,我们唐峰要难受死了,你不会要喂狗粮吧。”高世杰的手摸上唐峰的左胸膛,“是吧,唐峰。”
喂狗粮?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听到这三个字,夏初梨心里一惊,偏过头看向程斯航。“绯闻”当事人看起来很冷静,好像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给了高世杰一记眼刀。
“拉倒吧你。”唐峰拍开高世杰的手。
高世杰转过身,“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课代表,你想吃什么随便吃,想吃什么吃什么,把小航吃空也没关系。”
“你别理他,等下去随便吃,程斯航刷卡。”唐峰说。
夏初梨讪讪一笑,见他们太热情,也没再露出拒绝的意思。
程斯航和夏初梨走在后面,唐峰和高世杰在前边。高世杰好像讲到了什么,唐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前面忧愁的样子烟消云散。
程斯航突然开口,“他们就这样,你别介意,要是你不开心的话,我让他给你道歉。”
“没有没有,我觉得他们挺逗的。”夏初梨摆摆手。
夏初梨从来没觉得,从篮球场走到食堂的距离会这么长。程斯航就在旁边,肩并肩着。想想待会儿要一起吃饭,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时不时还会低下头,看两人的步伐,是一致的。程斯航走路的速度好像故意慢了下来,在她的印象里,程斯航走路总是很快。
但这次,却走得很慢,看上去像是在等她。
夏初梨感觉自己有些贪心,算了,就当自己自作多情吧,把这些看似很小的事都当作是因为自己吧。
今天食堂里的人不算太多,高世杰和唐峰快步走到盖浇饭的窗口。食堂种类不少,每次看得夏初梨眼花缭乱的。
“你吃什么?”拿不定主意,夏初梨想着问问程斯航。
“都可以。”
这跟没问有什么区别。夏初梨转过身微微撅了撅嘴。
不远处的牛肉面排队的人很少,因为不想排队,夏初梨转过身对程斯航说,“要不我们去吃牛肉面吧。呃……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一家。”
“走。”
话音刚落,程斯航就走向了牛肉面的窗口,夏初梨紧跟其上。
牛肉面很快就做好了,夏初梨刚要端起碗,就被程斯航端起。他端着两碗牛肉面,示意夏初梨可以直接去座位上了。
一张桌子只能坐四个人,高世杰和唐峰已经一起坐在了对面,还剩两个位子。这个距离,好近。夏初梨只好装作很冷静地坐下,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紧张。
刚落座,夏初梨就感受到高世杰八卦的眼神,“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熟呢,我还从来没见过小航请过哪个女生吃饭。”
“吃你的饭。”程斯航踢了一脚坐在对面的高世杰,高世杰很夸张地叫了一声。
“我欠她人情。”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噢,好,好,这样啊。”高世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牛肉面有点烫,夏初梨只好小口小口地吃着牛肉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已经光速干光碗里的饭。
“那什么,我们吃完了,先走一步,慢慢吃,慢慢吃啊。”高世杰拉着唐峰起身,朝程斯航挤眉弄眼,“好好还人情啊。”
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两人的牛肉面,气氛逐渐尴尬。本来是四个人一起的,到后面就剩她和程斯航两人。夏初梨紧张得都有点拿不住筷子了。
“你慢慢吃,不用着急。”
夏初梨点点头。牛肉面已经没那么烫了,她开始渐渐加快吃面的速度。面被消灭得差不多的时候,夏初梨转过头,想和程斯航说自己吃完了,却撞进了他的目光。瞥了一眼他的碗,连汤都快喝完了。
他刚刚不会一直在看自己吃饭吧?
“吃完了?”
“嗯嗯。”
他起身端起自己的碗和夏初梨的碗,动作很自然,好像他经常为夏初梨这么做。夏初梨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好像以前在食堂看到的小情侣。
走在他身后,夏初梨莫名觉得,有些心安。她看着程斯航的背影,“谢谢。”
“不用。”程斯航没回头,淡淡地回答她,走到餐具回收区,把碗放下,转头对她说,“你们宿舍是不是在篮球场那边?”
“啊,对。你怎么知道?”
“之前几次好像看见你经过那边。”
什么意思?难道他之前看到在打球的时候看到自己了吗?
夏初梨心里又惊又喜,弯起嘴角,“哦,那你们每天都会去那边打球吗?”
明知故问。夏初梨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
“也不是,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不会去。”
夕阳西下,远处的云和天空被染成橘红色,道路两旁的树也被镀上一层柔软的光。夏初梨和程斯航走出食堂门口,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时间就此被放慢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