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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抉择

    “听许先生说,卫小姐以前是一位青年画家,失忆后绘画的技艺也忘记了,不知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技艺可以再学,可是天赋没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们以前都说我是极有天赋的,您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水平了。”浅枝扯了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来。

    “或许,你可以寻找一下其他方面的天赋呢?”

    “怎么可能?”浅枝急忙摆手,“天赋之所以能称为天赋,就在于它是珍贵且稀有的,我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个天赋来,岂不是天才了?”

    “也是,”罗谨微半晌没有说话,临走时忽然问了一个极为高深的问题,“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浅枝从来没想过,像罗谨微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疑问,在她印象里,科研工作者是为了科学真理而不断奋斗的一群人,他们的追求就是科学真理,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去问这种虚无缥缈的意义问题呢?

    她当然没法回答,人常说哲学有三大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可是失去记忆的她尚不知来路,又怎么会知道现在和归处呢?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一场梦。梦里她是一团小小的、模糊不清的身影,只见那个身影吃力地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樱桃树下,站在上面想摘树上的樱桃,可是个子太小一直够不到,只好踮起脚尖,正要够到樱桃的那一刻,她却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坠落感让她立即惊醒,她回忆着梦中的片段,总觉得梦在暗示着什么,或者就是她的记忆,因为她这两个多月以来做过的梦屈指可数,而且全都是一个小女孩的视角,这些绝对不只是一个虚幻的梦那么简单。

    不久后,浅枝和许新寒各收到了一张邀请函,是江家独女的二十四岁生日宴,邀请的都是和他们一般的富贵人家。浅枝虽然不记得江家了,但父母亲曾经应该和他们有过往来,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赴宴。

    “新寒,这个宴会你会去吗?”她拿着请柬找到了正在练字的许新寒。

    “嗯,听说他们这次邀请了阿乔,我想去看看。”

    许新寒口中的阿乔是一位国际著名的亚裔钢琴家,曾和许新寒有过两次碰面。新寒对他很是欣赏,当然不会放弃这次会面机会。

    到了江家,浅枝觉得它看起来比卫、许两家要阔得多,不仅庄园占地大,建造样式也极为高调,在市中心一众的特色建筑中都是耀眼的存在。

    这是否太过于高调了?浅枝心里有些隐秘的猜想。

    宴会用的是专门的待客别墅,内外场地的设计都十分规矩仔细,厅内更是金碧辉煌。浅枝和许新寒进入宴会时,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各式名车在露天车库肆意地停了好几排。

    许新寒带着浅枝先去拜访了江家长辈,又和熟人寒暄了几句。许新寒认识的人比较多,浅枝不想陪着许新寒去交际,自己就找了一个靠近演奏的地方坐下。

    演奏区面积不小,灯光、音箱、钢琴等早已摆放完成,大厅的设计部分仿造了音乐厅的墙壁构造。

    厅内觥筹交错,偶尔有女子前来与她搭话,她只能简单回应几句,再多聊两句就有些无所适从了。

    上次订婚宴全由许家父母张罗,自己倒不觉得宴会繁琐,自己如今作为宾客赴宴,便觉得复杂得多,尤其是这人际交往,她最不擅长了。本来认识她的人就不算多,她现在又拿不起画笔,纵使有人想与她搭话,也找不到话题契机。

    不多久,宴厅中央走出一位穿着简约衬衫西裤的男子,对众人微微颔首自然就坐在了钢琴边。浅枝离他很近,看得清他的容貌,高鼻深目,碧色瞳仁,一副亚裔混血男子长相,应当就是钢琴家阿乔。

    阿乔弹琴时,唇边挂着明朗的笑容,眉梢微微上挑着,显得十分自信,这是她在许新寒脸上看不见的神情。优美的旋律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蔓延在整个宴厅,浅枝享受时还不忘将他的琴艺与许新寒比较。

    一曲弹奏完毕,阿乔抬头忽然朝浅枝这边望来。他笑着朝浅枝眨眨眼,停顿稍许,又开始按下了琴键。

    与刚才那一曲不同的是,这次他弹奏时总是看向浅枝。他的视线过于明显,不少人也向这边瞧来,让浅枝如坐针毡,悄悄往一旁挪了挪座椅。

    这人真是奇怪,他是认识自己么?可是许新寒也只见过他两面,浅枝只觉得不可思议,还有几分不自在。

    “你好,我叫阿乔,请问是卫浅枝小姐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钢琴边的演奏者已经换了人,而阿乔就坐在浅枝身边。

    “你知道我?”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认识你的父亲,他是一个很特别的长辈。他知道我要来江家宴会,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他从怀中抽出一封薄薄的信,递到浅枝手中。

    她有些不敢相信,捏着信封的手缩了缩。父亲终于给自己回信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托人送信呢?自己明明给他发过两封邮件,好好的邮件不用,却找人递交书信,实在反常。浅枝怀疑父亲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胁迫,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阿乔见她眼中露出警惕神色,洞悉了她的想法,解释道:“你父亲很好,没有被绑架,倒是你的处境……”

    他说着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摇摇头:“可能不太好啊,这也是你父亲托我送信的原因。”

    浅枝也紧张地打量四周,难道自己有危险?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而已,难道还会被人针对?

    “危险不在宴会上,”阿乔按住了她的手,向她凑近,轻声说道,“卫小姐可要把这封信藏好了,拿回去后悄悄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就连你的先生也不能说。”

    “他在哪里?”浅枝没有立即答应他,她首先得确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都在信里。”阿乔点了点她怀中的信。

    “我怎么相信你?”

    阿乔只是扯了扯嘴角,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样,又伸了一个懒腰,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里:“卫小姐,我可不是在求你。”

    浅枝心中沉下一分,没有凭证,她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

    “下周日上午十点零八分,云滨机场东入口第一个闸口,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我都会在那里等你二十分钟,”阿乔伸出两根手指向她比划着,“但是只有二十分钟,小姐可千万别迟到了。”

    接下来的宴会,浅枝一直心不在焉。怀中的信就像一块被贼惦记的玉璧,她不禁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既惦念着怀中的信,又总怀疑有人在窥视自己,实在是坐卧不宁,就连用餐都未能尽兴。直到回家,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

    “阿枝。”浅枝刚拉开房门,许新寒突然叫住了她。

    浅枝关门的手一顿,开始紧张起来:“怎么了?”

    “今天的宴会,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是发生了什么吗?”许新寒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来。

    “没,没有啊。”浅枝不自觉眨巴着眼,有些心虚。

    许新寒露出一点笑意:“可是我看见你和阿乔似乎聊得很投机,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乔先生是一个善谈的人,只是看我一个人坐着,随意和我聊两句解闷而已。”

    “你可从来不会撒谎,”许新寒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我的未婚妻被人觊觎了,这让我如何不担心呢?”

    “啊?”浅枝不明白他说的觊觎是什么意思,只是更觉紧张,难道他已经知道阿乔邀请自己出国的消息了?

    “今天和阿乔聊了一会儿,他提到了你,可他似乎不认识你,在我面前可夸了你不少。”

    “可是我今天才认识他。”浅枝放下心来,明白阿乔那一番话是故意说给许新寒听的,免得自己解释不清楚反而漏了陷。

    “是啊,他才认识你呢。这倒是提醒我了,从小到大,你身边的爱慕者可一直都没有少过,现在你失忆了,如果移情别恋了,我该怎么办?”

    浅枝顿觉无语,她自己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算自己不那么爱他,不也同意了订婚吗?就冲这么多年的情谊,她怎么也做不出移情别恋的事。

    这样想着,她便彻底放松下来,笑着抚上他的脸颊:“别多想,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入睡前,浅枝特意检查了门是否锁好,才钻进被子里拆开信封。信中除了信纸,还有一条翡翠的项链,她在仅存的那张合照中见过母亲脖子上的这条项链。

    摩挲着项链,她只觉讶异非常,如果自己没有发现那张照片呢?难不成,五年前的自己就已经预料到今天这种情况了吗?这也太神奇了。她甚至怀疑,父亲当年容许了她私藏那张合照。

    信应该真是父亲寄过来的,她没有不相信的权利。

    今天浅枝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展开信纸的一刻,她的大脑又有一瞬的宕机。这封信竟然是用一种她看不懂的外语书写的。她叹了口气,又赶紧去查找这种文字,发现是极为小众的佩加语。

    所以父亲去了佩加国?

    翻译文字内容并不难,信上大意是希望她能去找他,他会告诉自己当年出国的真相,而且他保证,得知真相后,她一定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她如果不想知道真相,那就乖乖留在国内继续她以前的生活,他给她留下的资产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是就不要再期待父女二人会重逢了。

    他特意告诉她,真相可能会颠覆她的认知,她有权利选择获知或者拒绝真相。

    当年的事果真有隐情!可是他为什么不能在信里直接说?自己的处境真的如阿乔所说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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