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你们低头找一下。”赫敏说,三人在车厢里翻找片刻,地上什么都没有。“这里没有,你上一次看见你的蟾蜍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男孩干巴巴地说。

    “需要我帮你吗?”赫敏问。

    男孩感激涕零地回答,“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赫敏挺直腰板走在男孩前面,像只充满斗志的公鸡,“别担心,你的蟾蜍一定能找到。”

    他们走后,波克斯对阿格莱亚说,“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养蟾蜍?”

    她脸上带着不屑,“那是我外婆上学时候流行的宠物。”

    “我妈妈说如果我这个学期能像我哥哥一样考个年级前十,就给我买一只猫头鹰,不过我一向不如哥哥聪明,感觉也是没什么指望了。”她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的缺点,看样子还没等努力就要放弃了。

    “你喜欢什么宠物?”波克斯问。

    “我喜欢蜘蛛。”阿格莱亚微笑着回答。

    波克斯撇撇嘴,不做声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火车向北行驶途经的风景逐渐变得荒芜,车窗上沾上一层薄雾,不远处厚重的云层几乎与连绵的群山贴合在一起。

    此时赫敏-格兰杰回来了,带着哭哭啼啼的那个男孩。“下车之后你可以让列车员帮你留意下,蟾蜍总不会现在蹦出火车。”

    她领着男孩坐下,“这是纳威-隆巴顿,你们刚才见过的,他原来的车厢没有位置了。”

    纳威打了个嗝,四个人聊起天(实际上只有三个人在聊,阿格莱亚实在提不起兴致),聊起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还在婴儿时期就打败了臭名昭著、令魔法界众人闻风丧胆的‘神秘人’。

    他此刻也在列车上,赫敏方才还在跟他进行亲密的交流,这让波克斯羡慕的够呛。

    伴随着他们叽叽喳喳的交谈,天色逐渐变暗,火车正路过一片幽深的树林,似乎快到学校了,火车逐渐放慢速度。

    阿格莱亚起身换上自己的巫师长袍,今天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裙,完美地贴合她的身体,显得身形修长高挑,非常衬托白皙的皮肤。

    不过她有点后悔穿这件裙子,冻腿,早知道应该学习个取暖咒,阿格莱亚悔不当初。

    整理好箱子,列车长的声音在火车里回荡,“大家请注意,列车再过五分钟就要到达目的地-霍格沃兹站,请将行李留在车上,我们负责送到寝室。再重复一遍……”

    阿格莱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出车厢,好像后面有什么瘟神似的。

    她跟随着人流拥到一个昏暗的站台上,寒气从脚底板蹭蹭冒到头顶,即便穿着长袍也无济于事,她抱着肩膀打哆嗦。

    “阿格莱亚。”

    这是卢娜的声音!

    阿格莱亚四处张望,费劲地在人群中找卢娜的脑袋,“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了整节车厢都没见你!”

    “我开车前一分钟才上车,爸爸发现了一种新生物,给它取名为骚扰虻,我们忍不住多看了一阵。”卢娜快乐地讲,顺手给阿格莱亚念了个取暖咒。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阿格莱亚默记下这句咒语,“什么是骚扰虻?”

    “一种扰乱人思虑的小虫子,它们会隐形,必须戴着特殊的眼镜才能看见。”卢娜用唱着歌般的声音说。

    两人听从着一道声音,向一年级集合的位置靠拢,

    阿格莱亚透过昏暗的灯光看见一个庞大的身影,乱糟糟的毛发糊住这个人的脸,露出他晶亮的眼睛。

    她感觉这个人徒手就能捏爆人的脑袋。

    “他是谁?”阿格莱亚问。

    卢娜摇摇头,她也没听说过。

    “那是霍格沃兹的猎场看守,我父亲上学的时候他就在学校里做这份工作。”

    阿格莱亚看向说话的那个男孩,他的语气非常友好,不过……

    这不是那个魔法玩具笑料店橱窗前被她摸脸的那个人吗!?

    “他叫海格,是半巨人,所以才比正常人高许多。”男孩解释,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又见面了。”

    “我叫哈亚森-希格斯。”

    “阿格莱亚-斯图尔特。”她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已经感受到卢娜强忍都憋不住的笑意。

    “那天实在是太抱歉了,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又那么精致——总之,实在是对不起,要不之后带着礼物给你赔罪吧。”

    “没事,我原谅你了。”哈亚森翘着嘴角说。

    三个人跟随着海格沿着一条沾着雨水的崎岖小路向下,道路漆黑一片,沿途皆是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树木。

    “转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兹了!”海格的声音洪亮,即便是队伍末尾的孩子也能听见他的话。果然,转过弯后豁然开朗,一片黑色的湖泊出现,湖岸上耸立着巍峨的城堡——那就是霍格沃兹。

    他带领着众学生登船,吩咐一条小船最多只能坐四人,检查所有学生都上船后,大喝一句,“前进!”小船们就自动行驶起来,大家都安静地观察那威耸入云的古老城堡,这就是他们即将在这里生活七年的地方。

    “你们看城堡侧面的水下是不是在冒光?”阿格莱亚小声问,“那是什么?”

    “应该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哈亚森回答。

    众人沿着山岩中的隧道向上,终于来到城堡面前,他们攀上石阶,看见一扇巨大的橡木门。海格正在与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女巫交接。

    阿格莱亚隐隐约约听海格称呼她麦格教授,麦格教授锐利的眼神透过眼镜扫视众多新生后,率领着大家进入城堡,进入大厅另一头的一间小屋里。

    阿格莱亚听见此时礼堂里已经坐满人,充斥着交谈的嗡嗡声,只等分院仪式开始了。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兹。”麦格教授说,她讲了几段分院的规矩,重点讲了各学院的加分减分和学院杯。新生们都屏息听着,紧张的情绪弥漫在人群中,大部分孩子都不知道分院帽的事情。

    “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麦格教授交代,“等候时,请保持安静。”

    她离开了房间。屋子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阿格莱亚不知道自己会分到什么学院,她希望是格兰芬多或者赫奇帕奇。

    因为这两个学院对自己更有利,斯图尔特家的长辈就是这两个学院毕业的,进入这两个学院能让他们对自己更有好感。

    旁边的一个男孩拖着傲慢的长腔与身后的人交谈,“我肯定会分在斯莱特林,马尔福世代都是从那里毕业的,如果被分到赫奇帕奇那个鬼地方——我就让我爸爸办退学。”

    马尔福?是那个天龙座小鬼头吗?阿格莱亚在听见声音时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果然,自己斜后方就是那个铂金脑袋,今天他没有涂发油,头发蓬松的样子看起来比在魔杖店里清爽多了。

    想起在对角巷的那一幕,阿格莱亚窃笑。与卢娜对视一眼,她眼中也有笑意。

    “现在,排成单行跟我走。”

    麦格教授回来了,她领着百来个一年级学生进入大厅。

    大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数百名学生清一色穿着巫师长袍,整齐地分坐在四张长长的桌子上。

    阿格莱亚看到长桌前有一处空地,麦格教授凭空变出一个四角凳,把一个破帽子放在上面。

    破帽子开始唱歌,它就是分院帽,当破锣鼓般的声音唱完整首歌,全场掌声雷动。

    “我现在念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麦格教授说,“汉娜-艾博!”

    一个扎着两条发辫的小姑娘小跑过去,紧张的戴上帽子。

    片刻后,

    “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边一桌的人对汉娜-艾博鼓掌欢呼,连胖幽灵都对她点头致意,小汉娜小步跑到了高年级的学姐身边坐下。

    连续念了十几个名字后,

    “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帽子几乎刚接触他的发丝就喊出,“斯莱特林!”

    天龙座小少爷的样子真是得意极了。左边第一个斯莱特林学院的长桌也传来阵阵掌声。

    “纳威-隆巴顿!”纳威忐忑地走过去,一只手还抓着海格给他找到的蟾蜍。

    分院帽犹豫了很久才喊道,“格兰芬多!”

    左边第二桌传来热烈的掌声,一对双胞胎蹦的老高,欢呼他们学院新生的到来。

    “潘西-帕金森!”

    阿格莱亚看见对角巷里与马尔福谈话的那个女生戴上帽子,帽子喊道“斯莱特林!”

    帕金森露出满意的笑容,容光满面地飞到马尔福身边。

    “厄尼-麦克米兰!”

    “赫奇帕奇!”

    又是好一阵漫长的等待。终于队伍排到了阿格莱亚前面。

    “卢娜-洛夫古德!”

    卢娜轻飘飘地走过去戴上帽子,走路姿势简直跟幽灵有一拼。

    “拉文克劳!”

    “阿格莱亚-斯图尔特!”

    阿格莱亚走过去戴上帽子,分院帽几乎挡住了她全部的视野。

    “咦?”分院帽怪叫一声,嘟囔道,“原来是格蒂安,好久没见过了!”

    阿格莱亚正奇怪,守护人?英国卫报?什么鬼?

    分院帽大喊着,“斯莱特林!”

    此刻,阿格莱亚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听见不远处的波克斯对赫敏说,“怪不得觉得她不怎么样,原来是个斯莱特林!”赫敏说什么阿格莱亚没有听清,她浑浑噩噩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纷纷鼓掌欢迎。

    怎么分到斯莱特林了?这下怎么跟父母交代?

    阿格莱亚心乱如麻。没有注意到长桌的挨着格兰芬多那排已经坐了很长一条,而自己坐的是他们的对面,帕金森旁边的位置。

    “哈亚森-希格斯!”

    “斯莱特林!”

    哈亚森走过来坐在阿格莱亚身边,高年级那边跟他打招呼,他哥哥在霍格沃兹读五年级。

    “你也是纯血家族的小孩?”哈亚森问。

    “什么?”阿格莱亚晃神,“可能是吧?”

    哈亚森皱眉,“没怎么听过斯图尔特的姓氏呢,你父母在哪里工作?”

    “啊?”阿格莱亚感觉有点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分院的时候,纯血统才能坐靠墙的位置。再不济也得是权贵或者魔法部各部门领头人物家的小孩。”哈亚森说。

    “你旁边坐的潘西-帕金森,她父亲是霍格沃兹的校董之一,姨母是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他一一点过,细声说。

    “再往里坐的是马尔福,纯血贵族,他家涉猎各个领域,就算是这个礼堂里也找不出十个比他家更有权势的了。”

    怪不得这位小少爷眼高于顶的样子,原来家里背景这么大,阿格莱亚想,如果把马尔福家比作公爵,相对而言,斯图尔特家就是有几个闲钱的乡绅罢了。

    或许同在斯莱特林就是两个人这辈子唯一的交集。

    “再往里是克拉布高尔,纯血,为马尔福做事……然后是西弥斯-贝尔格,他爸爸是爱尔兰纯血,现在是魔法部国际事务合作司司长。”

    哈亚森说,“明天是年级越高的越靠近大门,今天分院坐靠墙这排的人就坐在一年级最前面,这是斯莱特林的规矩之一,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还真不知道。”阿格莱亚说,“要不我换个地方坐吧。”她已经开始反感斯莱特林的规矩了,令人作呕。

    “不用了,那边人都快坐满了。”哈亚森睁着眼睛说瞎话,斯莱特林学院的长桌是最宽敞的,后面至少还能装下三十几个。

    “你就坐这里吧,现在换位置太引人注目,潘西该生气了。”

    阿格莱亚见哈亚森直接唤帕金森的教名,问道,“你们之间都认识?”

    “对啊,经常参加各种宴会,一共就那些人,早就认全了。”

    阿格莱亚用脚趾头想都明白,这宴会上是绝对不会出现自己这样的人物的。

    “潘西跟西弥斯还是表姐妹呢。”

    “那你呢?”阿格莱亚问,哈亚森意识到她在问自己家是什么背景,为什么坐在这排。

    “那天,我和哥哥去对角巷那片商铺收租。我家已经好几代不涉政了,算是纯血里最颓废的一家。”哈亚森谦虚地说,“当然,也没什么架子,想必这点你看出来了。”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分院仪式终于结束,达茜-波克斯被分到赫奇帕奇,没有跟她哥哥在同一学院。赫敏-格兰杰分在了她最喜欢的格兰芬多,要想不注意到这一点很难,因为此时她就坐在阿格莱亚斜对面,她兴高采烈地与一个高年级学长交谈着,估计是换了位置。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也在格兰芬多,当时隔壁的长桌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阿格莱亚不得不看见他。

    那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绿眸少年,脑瓜后面翘着一撮呆毛,前面用零零碎碎的刘海遮住他的闪电型伤疤。真不知道他用什么招数打败‘神秘人’,难道是哇的一声大哭,‘神秘人’就被吓死了?

    阿格莱亚对着丰盛的晚宴没什么胃口,只是温吞地切着一根蒸胡萝卜,她一直在担心斯图尔特夫妇的反应,斯莱特林向来是黑巫师的温床,又与其他三院水火不容——这从以前接触的所有人对斯莱特林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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