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知道两个学院的差距不止一截了。”韦斯莱也不服输地回应,“斯莱特林的学生最擅长玩阴谋诡计,你们真的以为自己是靠实力赢的吗?”
这话简直让阿格莱亚听不下去。
“看来格兰芬多的品质不是勇毅正直,而是鲁莽和随便嚼舌根。”阿格莱亚冷冷地说,“没证据的时候说话还是要小心点,韦斯莱。”
“别再让麦格教授给我们院长赔不是了好吗,我都替格兰芬多丢脸。”
韦斯莱对斯图尔特家捐赠扫帚的那点好感一扫而光。德拉科等人哈哈大笑。像是打了一场胜仗,得意极了。
“你们究竟是怎么赢得自己心里清楚!”波特也气得大叫,显然非常支持韦斯莱的看法。“怎么?要仗着人多的时候打架吗?马尔福只有这个时候胆子最大!”
眼看周围的学生越来越多,德拉科见好就收,他靠近波特用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随时愿意单独与你较量,波特。如果你愿意见,就在今晚。巫师之间的决斗。”
“怎么啦?我猜,你还没听说过巫师决斗吧?”他轻蔑地看着波特。
“他当然听说过。”韦斯莱挺身给波特助阵,“我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谁?”
德拉科看着后面的几个人,把男生挨个掂量了一番。
“克拉布。”他说,“就在午夜,怎么样?我们在奖品陈列室和你们见面,那里从来不锁门。”
得到波特和韦斯莱的回应,德拉科幼稚地撞过波特的肩膀,朝公共休息室的方向离开。
阿格莱亚从他与自己对视时眸子里的狡黠笑意中得知,德拉科绝不会赴约,看来波特要被放鸽子了。
“写匿名信吧。”她平静地说,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点子有多损,“有人拔了洛丽丝夫人的猫毛,意图午夜时分在奖品陈列室给费尔奇和他的猫下诅咒。”
这是个荒唐可笑、漏洞百出的消息,但费尔奇一定会相信。
“好主意。”德拉科嘿嘿笑道。
费尔奇是学校的管理员,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抓住犯错的学生不放,狠狠地责备他们,据高年级地学生说费尔奇不仅是个哑炮,心理也有点问题——因为他没有一天不希望学校能恢复鞭刑。
第二天清晨,德拉科破天荒地起了老早,就为了去礼堂看波特的笑话。
摆在眼前的事实又一次让他失望,波特和韦斯莱显得非常兴奋,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刺激的冒险活动,甚至还有股再来一次的跃跃欲试。
好一段时间,他不再主动找茬。阿格莱亚觉得事出反常必为妖,德拉科一定在憋大招。
阿格莱亚一直觉得兜帽男的声音十分耳熟。
在某天去上变形课的途中,她在一间空教室里又听见了那个声音。此时上课已经快迟到了,阿格莱亚坐在塔楼的教室里后知后觉地身上冒冷汗——那个人他还在学校里面。
他会不会发现自己没死,趁机再来补刀?
万圣节当天。
香甜诱人的烤南瓜味儿从早餐开始就飘散在礼堂的空气中,弗立维教授用魔咒变出一千只蝙蝠在学校的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麦格教授点缀了一千只类似于低矮乌云的东西,它们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霍格沃兹到处都弥漫着万圣节的氛围。
阿格莱亚逃了一节魔法史,上午弗立维教授布置了一篇关于漂浮咒的小论文。她有几个问题需要查阅。
临近下午第二节下课,图书馆的人陆续减少,阿格莱亚不敢在人少的地方独自待着,那实在是太危险了。距离晚宴的时间还早,她先回斯莱特林休息室整理笔记,那里相对安静。
自从那天做过关于亲生父母的梦,她一直在找关于自然魔法、格蒂安的相关资料。
可惜成果甚微。
几乎没有书里提过它们,阿格莱亚偶然在图书馆里一本落满灰尘的古魔文研究资料里发现,几百年前一个精通古魔文的大魔法师不使用魔杖直接作法,这就是她找到与父亲唯一的交集。
再怎么看他也不可能是自己的爸爸。
如果那个大魔法师还在世,或许就没有伏地魔这种跳梁小丑作祟了。
阿格莱亚想起那个梦里自己闪亮的银白发色和绛紫瞳孔,为什么现在会变成黑发灰眸?显然母亲原先并没有那么强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长出了龙翼?母亲提到获取强大力量的方法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父亲说那是一种诅咒?
自己的记忆是否会出现问题?那会不会只是一个单纯的梦?
她有太多的疑问。
眼前或许可以从那个大魔法师入手,看父亲与他是否有关联。
沉浸在思考里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等她回过神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没人了。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阿格莱亚揉揉脑袋,打起精神赶去万圣节晚宴。
她走出地窖,在路过地下教室时隐隐约约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他在念咒。
不,或者说在用另外一种语言讲话。阿格莱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不走?回休息室还是去礼堂?
兜帽男又在做什么?他潜入学校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屏息呆在原地,随后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阿格莱亚打量四周,进入附近另一个地下教室,她爬到地下教室放书本的旧箱子里,拿起魔杖对自己念:“耳聪目明!”
耳边传来兜帽男念咒的声音。但因为距离太远,听得还是不清楚。
另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
不是上次兜帽男自言自语的声音,是一种含糊的咕噜咕噜声,它的声音由远及近,看样子跟随兜帽男走出地下教室,咚咚的脚步让阿格莱亚藏身的箱子颤动着。
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阿格莱亚待的教室门前‘咦’了一声。阿格莱亚已经想象出那玩意探脑袋的场景。
它不会发现我了吧!阿格莱亚心里打鼓,更加紧张。
兜帽男在门口念了句咒语,“人形显身!”
阿格莱亚呼吸一滞。
这下完了——
事情总是出乎意料。
兜帽男竟然带着那玩意离开了地下教室,阿格莱亚在箱子里又待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仅他的杀咒没有使自己死亡,就连显形咒也不好使?难道他咒语失效了吗?
兜帽男要带领那玩意在万圣节晚宴上做什么?
他的身份究竟是学生还是老师?如果是老师,今天教工席上缺人会显得很突出。学生的话虽然不太好找,却能在身高相近的高年级学生里面先排除一波。
阿格莱亚觉得应该去晚宴上,找不到兜帽男也就算了,万一被他发现自己不在万圣节晚宴而是有可能躲在地下教室听他说话那才叫完蛋呢。
一股恶臭钻进阿格莱亚的鼻孔,就算是几年前居住的贫民窟巷子的臭味也无法与之匹敌。
没错了,这是巨怪的味道。
阿格莱亚抄小道想先一步走去晚宴,如果兜帽男的目的是破坏晚宴,他们一定会按照上课的路线穿过长廊,阿格莱亚如果想提前一步到礼堂最好从塔楼上面绕,虽然爬楼梯多了点,但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她用最快的速度沿着地窖爬上塔楼,穿过拉文克劳顶楼的走廊来到格兰芬多塔楼的六楼,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在七层,他们的宿舍处于霍格沃兹最高的位置。
来到五层时,楼下突然传来大队学生的脚步声。
万圣节晚宴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糟糕,千万不能被他们看见我在这里!阿格莱亚想,一个斯莱特林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方向下来,就算长着几张嘴都说不清。
毕竟地窖再怎么绕,正常人都不会走格兰芬多这条路。
她沿着走廊走向另一边,路过变形课的教室。
没想到晚宴没赶上就要折腾回公共休息室。她开始祈祷不要被人发现自己到处乱逛。
“啊——!!!”尖叫声在脚下响起,那是四楼女盥洗室的方向。
是那个巨怪!
阿格莱亚躲在楼梯拐角观察。
一个十二英尺庞大而蠢笨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进入她的视野,它正在探头探脑地拖着一根木棒进入女厕所。
女厕所里有人!救还是不救?!
阿格莱亚心如打鼓。自己能在这样一个怪物手中带着另一个人全身而退吗?
“障碍重重——!”
身体帮她做了决定。
巨怪踉跄了一下。树桩般的粗腿陷入地里,它摸了摸自己可可豆大小的脑袋,低头看自己的扁平的、粗硬起茧的大脚,好像在困惑自己为什么不能动了。
“嘿,大笨蛋!”韦斯莱突然出现,把一根金属管朝巨怪扔去。
巨怪听见了他的叫声,它扶着盥洗室的门,把丑陋的大鼻子转向韦斯莱。
波特趁机绕到巨怪身后,溜进盥洗室拯救里面的人。
“过来,快跑,快跑!”阿格莱亚听见波特这么说。
巨怪晃动脑袋,蒲扇似的大耳朵也跟着扑扇着,它似乎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咆哮一声,把盥洗室门口的设施砸了个稀巴烂。
阿格莱亚清晰地看见盥洗室里面的场景,十几个水管被破坏,一个身着巫师袍的身影正躲在门板后瑟瑟发抖。
此时波特做了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他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巨怪的脖子,顺势把巫师自卫的武器——魔杖插入巨怪的鼻孔。
巨怪痛苦地吼叫起来,扭动着身子,连连挥舞手里的木棒,像是要把波特甩下来,抓住,然后碾成肉酱。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巨怪昏迷?阿格莱亚自认自己学会的魔咒并不能置巨怪于死地,她又对巨怪施了几个障碍咒。
“障碍重重——!”
“统统石化——!”似乎对巨怪没有影响。
“昏昏倒地!”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昏迷咒,显然效果不怎么样,巨怪看上去像是在打瞌睡。
不过她的举动给波特取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韦斯莱在不远处大喊,“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用了一个漂浮咒!
木棒突然从巨怪手里飞出,高高地升向空中,又慢慢地转了个身——落下来,敲打在巨怪的脑袋上。
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轰隆一声,面朝下倒在地板上,走廊里都震得发抖。
干得漂亮!阿格莱亚在心底赞了一声。
“它死了吗?”房间里那个女孩探头问。阿格莱亚看见她有一头乱糟糟地卷发。
“我认为没有,”波特说,“他大概只是被打晕了。”
韦斯莱在盥洗室门前惊魂未定地在看着巨怪,忽然,他看了一眼楼梯拐角的方向。
阿格莱亚与韦斯莱对视一眼,看见他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麦格教授说,她正在阿格莱亚正下方的楼梯上愤怒地咆哮。
阿格莱亚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慢吞吞地往向上爬。生怕自己被发现。
“请别这样,麦格教授——他们谁找我。”房间里的那个女孩跟波特走出盥洗室。
她的声音吸引了麦格教授的注意力,阿格莱亚趁机跑远,绕路回到斯莱特林地窖。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哈亚森指指自己旁边,示意他给阿格莱亚留了位置,“今天的香煎小羊排真不错。”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人满为患,原本桌子上的巫师棋消失了,取代它的是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在寝室睡觉忘了时间。”阿格莱亚胡乱编了个理由,“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都在休息室用餐?”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有巨怪进入地下教室,万圣节晚宴取消了。”哈亚森说,他正斯文地处理盘子里的羊排,看起来用餐心情没有被巨怪影响。
“你怎么知道巨怪在地下教室?”阿格莱亚奇怪地问,巨怪被发现的时候明明是在四楼盥洗室。
“奇洛教授说得。”哈亚森说,“他冲进礼堂,大吼一声巨怪在地下教室,然后就晕倒了。”
“奇洛教授竟然也有不结巴的时候。”罗夫-西格纳斯接话,他怪模怪样地模仿奇洛教授,“地,地下教室里,有巨,巨,巨怪!”
坐在这张桌子的人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这位西格纳斯是哈亚森的室友。他长相凶狠,人相当圆滑。在斯莱特林一年级里混得如鱼得水,跟哪个小团体都能搭上边。魁地奇球队的马库斯-弗林特是他的表兄。
阿格莱亚发现,她好像找到兜帽男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