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舟是在卧室里的木地板上醒来的。

    房间里的空调开了一整夜,现在依旧小股小股的往外吹着风。

    身体一整个都压在了被子上,直起腰的第一时间是将身体前倾,双手往前伸,小幅度的压了压腿。这是傅怀舟一贯的起床方法。

    这些年来,流水的起床方法,铁打的起不来床。久而久之,韧性倒是优越了不少。

    想起前些日子和陆之淮睡一起时,陆之淮忍着怒气说他睡觉不老实的时候,傅怀舟还不信。

    现在,从地上拿起丝绸被。

    不会吧,是床小了吧。心里这样想着,揉了把脸往卫生间走去。

    一米八的床:你回头啊!你回头看看我!

    初高中的时间到底是不一样的。

    傅思宁标准的八点上课五点十分放学。

    一中六点半就得到校,现在左右不过五点五十。

    留了张纸条,交代傅思宁一定要吃早饭,路上注意安全。

    六点十分的时候,该收的东西也都收拾妥当了,拿上手机与耳机去小区门口和陆之淮“偶遇”。

    “偶遇”的地点是在小区门口的包子店旁边。

    傅怀舟戴着耳机去那的时候,陆之淮单肩背着书包,右手里拿着英语书,左手里拿着包子与豆浆,歪着头靠在刘妈包子铺旁开的茂盛的大榕树下。

    远远的,傅怀舟就自然而然的冲着陆之淮“嗨”了一声,“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陆之淮:“......傻逼。”

    傅怀舟走过去自然的拿过包子与豆浆,咬了口包子,微微皱着眉,“肉的?”

    “是的呢。”陆之淮将英语书放进包里,从傅怀舟的袋子里拿了一个包子咬了口,看了眼傅怀舟,嫌弃就差写在脸上了,“还挑食呢?我一大早给你买的你什么表情,不吃拉到。”

    傅怀舟:........

    我说不吃了?你哪来的这么多的戏?

    撇他一眼,默默的将袋子离陆之淮远了些。

    两人来到十字路口时,正巧赶上红灯。

    时间还早,在这个时间段红灯是绝对不可以闯的,会死。

    当然,其他时间也不行,会进去喝茶。两人就在旁边等着。

    这个时候算是南市的早高峰时期。

    但是由于这条岔路口左边100米左右的地方正在建地铁站,路该封的都已经封了。

    除了电动车与自行车,大型车辆已经放弃走这条路了。

    此刻,除了“拽哥”二人组外,旁边悠悠然的来了一辆电瓶车。

    骑着小电驴的是一位年轻的妈妈,车前看年龄似乎正在上幼儿园的小孩被她夹在双腿前。从两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那毛茸茸的脑袋。

    也就在这时,骑着小电驴的妈妈就开口问那个小孩,“宝贝,现在是红灯还是什么灯啊。是红灯,红灯是不可以闯的!”

    两人对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经常会有大人指着不断变换的红黄绿灯,言传身教向小孩子普及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常识。

    陆之淮和傅怀舟自然而然地会认为这位妈妈也是在和自己的孩子普及交通知识。

    当然,普及是普及了,话刚说完差不多一两秒的时候,这位妈妈就突然发动了她的小电驴,在两人一脸平静的望着不断变换的红色数字时,猝不及防的向着闪着数字的红灯冲了过去。

    扬起的灰尘扑了两位少年一脸。

    呆愣如鸡。

    陆之淮and傅怀舟:“.........???”

    我是真的不理解!

    “卧了个大操。”陆之淮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震惊,摸着下巴开玩笑道:“若干年以后,说不定就会有一个人也骑着小电驴,当她站在红绿灯口时,也会问她家的孩子同样的话,最后再说一句‘宝贝,你外婆当年就是这样教我的哦’。”

    “感谢,我对言传身教有了新的认识。”傅怀舟看着远去的小电驴说着。

    路上经历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絮絮叨叨的聊到一中的大门口。

    一大早就看到许正那张脸,一中的学生都觉得倍感快乐。

    许正那眼就跟扫描仪一样,衣冠不整,校服穿戴不整齐,校牌未曾出现在校服上者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站在他后面。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合格的队伍。

    但是看许正的神情,周边路过的同学想,但他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陆之淮和傅怀舟进校门的时候,照例是和许正打了个招呼。

    突然,两人双眼一亮,直接“嚯”了一声。

    在这一群拽的二五八万的队伍中,唐司毫无违和的站在了几人中间。

    神情颇为倨傲,和许正一前一后站着,如果这时候,再带一个红袖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许正一块儿晨检的呢。

    傅怀舟好笑的看着他,陆之淮则是直接上手扒拉他,对他动手动脚。

    唐司:注意你的动作!

    “校牌没戴?”傅怀舟一脸密密麻麻的幸灾乐祸,看着他笑的大声。

    “昂。”唐司叹了口气,“我真的会累,昨天放教室来着,走的时候忘带回家了。”

    “哦,站的标准点。”拉着陆之淮向他挥了挥手,直接拜拜!

    “哎你两...”“那个女生,过来站着!”

    话未曾说完,就又被许正打断了,唐司无能狂怒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冲许正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左勾拳右勾拳!

    “怎么又是你?校服领来了,校牌没领?”许正皱着眉看她。

    “啊对,昨天去拿的时候没有了。”早上接了一通电话,慕挽枝整个人心情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烦躁,异常烦躁!!!

    有人说话觉得烦,一大早被堵更觉得烦!

    傅怀舟听到声音扭头,看见许正在和慕挽枝拉扯着校牌的事情。看了眼腕上的表,又扯着陆之淮原路返回。

    唐司看见两人原路返回,眼瞬间亮了,“你俩来接我了?!”

    陆之淮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没说话。

    “老师,昨天去领校牌,那边的人说另一批校牌还没有到。”傅怀舟提醒道:“老师,还有十几分钟我们就要进行考试了。”

    许正听了一愣,抿着唇,大手一挥,“下次记得长记性,天天都有你,也不嫌丢人。”

    唐司:啥?这学期不才这一次。

    慕挽枝余光扫了傅怀舟一眼,及时雨了属于是。

    去班级的一路上,慕挽枝全程没说话。除了刚刚对于傅怀舟出手相助说了声谢谢以外,她仿佛就像是一个空气一样,漠然地跟在三人旁边。

    傅怀舟也算是一个话痨,再加上唐司这么个人,一路上也算是热闹。

    当然,除了旁边有一个不愿意说话的人除外。

    傅怀舟也有些拿捏不了慕挽枝现在的心情。

    她的神情相当的平静,但是她刚刚和老许对话话里是有些不爽的吧?!

    真的有人可以一脸平静的生着气嘛?

    脑子里想着别的,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赤裸裸盯着别人的行为有些太过张杨和不礼貌。

    陆之淮问傅怀舟昨天数学最后一题大题的答案是什么。问了一句,傅怀舟没回。

    扭头看他,却见他看着单手插兜看着窗外的新同志,当即“啧”了一声,想起前天傅某的挡牌行为。

    陆之淮思量些时间,动作机械的抱住傅怀舟的胳膊,腻腻歪歪的说着让人误会的话,“你老是盯着别人看做甚?你不是和我官宣了么?”

    声音很是平静,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

    声音不大,混杂在来往学生匆匆的脚步里更是不见踪迹。

    但是身边还有两个活人啊喂。

    混账,是当我不存在么?唐司差异的侧头看去,随后又转过头撇了撇嘴。

    想要看看傅怀舟的反应,傅怀舟脸上也挂着微微的惊异,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有说过?”

    陆之淮:狗东西还不承认?用完就甩?

    “你说过的哈。”陆之淮捏了捏傅怀周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着。

    “哦,那就说过吧。”态度极其敷衍。

    唐司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没插话。

    旁边的姑娘自从刚刚上楼开始,心思就基本不在线了。

    在陆之淮说“你说过的哈。”的时候,魂明显从不知名的远方飘回来了。

    慕挽枝看了三人一眼,看着他们的行为,微微张了张嘴。

    三人赶往教室的时候,班里人大多数已经到齐了,也有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去考场了。

    当慕挽枝和傅怀舟他们一同进入班级的时候,有人掐着嗓子不嫌事大的“哇哦”了几声。

    慕挽枝脑子自动屏蔽旁边人的目光与声音,屁股刚挨上凳子就扭头询问李木子开考的时间。

    “还有五分钟。”李木子在草稿纸上写着物理公式。

    慕挽枝坐在原位上,书都没掏出来,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看墙上挂着的钟表。

    “你不看一看吗?”李木子话一出口,又立马说了声“对不起。”

    “物理我就是现在把它生吞入腹都没用了。”慕挽枝抓了把头发,声音有些闷闷的。

    “没关系。”李木子还是那句话,“你又没有学过,老师不会太怪你的。”

    慕挽枝干巴巴的回了一声,看向窗外,这也不是个理由啊。

    陆北风突然出现在了门外,简单吩咐了几句后,敲了敲门,示意大家可以去自己的考场了。

    ********

    慕挽枝到自己的考场上坐下来的时候,考场里的人很少。

    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时候,一行人才陆陆续续的入座。

    进了班也不安分,一群人闹哄哄的。有两个女生在经过昨日事故中的女生桌边,踢一踢桌角,将女生桌子撞歪,在来一个似有似无的眼神杀。

    很幼稚。

    那女生不卑不亢,一声没吭。桌角,任由他们踢呗,反正又不是自己家的。桌子歪了就扶好。

    微微抬眼看一看那两个女生,嘲讽简直是刻在了眼底。

    除了刷这些小伎俩,别的什么也做不出来。

    说到底还是怂,那两女生自找没趣,也不敢在考场里搞大动作。小声的说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周边的人闲聊。

    监考老师踩点踩得很准时,化学昨日就考过了。原本应当是物理化学一块儿考的,但是由于化学到的比较早,于是,物理只能单考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考场内响起了一阵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

    慕挽枝接到卷子的时候习惯性的将卷子大致扫了一眼,看完之后直接一个“大家伙”。

    转到她身边贴条形码的老师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转校生吧,放心,试卷难度不是特别大,日后费点心思补上来就行。”

    慕挽枝揣摩着老师口中的不太难,看了看老师,真挚的眼神中流露的尽是“你看我信吗?”的意思。

    刚刚被踢桌角的女生听到这边的声响,朝着慕挽枝这边看了一眼,就一眼,将学校发的草稿纸折好,开始答题。

    后面的人今日没有来,于是老师在陆靳延的试卷上拿铅笔在缺考的标志上涂了又涂。

    *********

    当考试进行到约莫四十分钟的时候,开始有人坐不住了。

    有人直接放弃,将笔随意扔在桌子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唐司所在考场监考员是两位年轻的男老师。

    也许,年轻就是资本吧。两位老师一前一后配合的极好,做十分钟站起来走十分钟。别的老师越监考越容易犯困,而这两位老师则是越监考越精神十足。

    “那位同学,考试期间禁止做肢体动作,你在干什么?”坐在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盯着唐司说着。

    听到肢体动作时,后边儿看板报的老师走了过来。瞄了眼唐司的手。

    像是鱼闻到了腥味,周边有人朝唐司这边看过来。

    宋词也看了过去,搞不明白唐司干了什么。

    “回老师。”唐司面带痛苦,有些尴尬的回道:“我在判断通电螺线管的磁极。”

    此言一出,周边先是愣了一下后,转头开始闷闷的笑出声。

    站在唐司身旁的老师也跟着笑出了声,在看到唐司桌角上撕得很小很小的碎纸块上写着的A,B,C,D时了然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唐司的肩膀以示安慰没说话。

    唐司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低下了头,挺好,就是脚趾头抠出来的房子卖不了。

    别救我了,直接把我弄死吧,不想活了。

    *********

    离考试还剩个十分钟的时候,傅怀舟和陆之淮已经将试卷给写的差不多了。

    换汤不换药,题练的多了提笔如有神。

    考试结束零一响,两人就开始着手收拾卷子和笔。

    “每一组的第一位开始离位收卷子,哎那同学。”台上的老师开玩笑的说道:“到点了别写了哈,给别的同学留点活路啊。”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看过去笑着附和着,“就是就是。”

    那个男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最后一道大题自己拿不准的答案填写了上去。

    “一个小时坐的我屁股又酸又疼。”陆之淮说着与他形象不符的话,甩了甩胳膊。

    一进教室,只见大型人类返祖现场。

    李清婷在李木子旁边搭着话。

    “这次能进四百么?”李木子询问道。

    “悬。”李清婷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巴动了两下,最后说“我太难了,这次的物理题,真的就不是人写的。最后那两题我看都看不懂?”

    “你都写到最后两大题了!”李木子瞬间头大,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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