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郁竟然红了耳朵,谢容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人居然有要脸的时候?
龚郁似乎也意识到谢容怔愣的原因。有些害臊地往后面藏。
“不是,你被夺舍了吗?”
龚郁瞪回去。“不许转移话题!”
“你到底之前是做什么的?你为什么认识我?”
听到龚郁的咄咄逼问,谢容诧异地说,“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龚郁狠厉的眼神闪了闪,乖乖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哦。”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我不就昏迷了一下,这下子的性子怎么转换那么大。
“再说,我们什么关系啊?我难不成都要告诉你?”
龚郁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且,跟踪狂,你自己也会查吧。”
谢容认真说道。
相传,龚郁,龚家二儿子,年少聪慧,好奇心重,就没什么他学不会的事情。但,性子乖张,甚至有点反社会倾向,家中不喜。
这时候,龚郁沉默地抬起头。冷漠地回声,“哦”。
跟之前不一样,这时候,他的声音的确冷淡下来。
抬起头时,眼里也没什么光。
“你也讨厌我。”他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难不成呢?”谢容反问。
“把手机还我。还有医药费。”他硬巴巴地说。
“行吧。卡号多少,我现在给你转账过去。”
说着,谢容就低头摆弄手机。龚郁气到起身,抢走谢容手里的手机。
“不是,你再着急,也等我把钱转过去吧。”
“谢容!”龚郁大喊出声。
她也冷漠地看着龚郁。
“你别不要我好吗?”龚郁低着头,不敢看谢容的表情。
错过了,谢容憋笑憋不住,露出的扭曲的神情。
所以,那帮有钱人就因为那些传言,就错过了这么好骗的小崽子?
龚郁是真的怕,毕竟自己传闻的确不好。这就罢了,一开始,他的确是跟踪了,谢容讨厌他很正常。
“你那么聪明的脑子被吞了?”谢容笑道。
龚郁呆呆地看向谢容,他虽然觉得这些日子谢容同他相处,是真的开心的。
但万一呢...万一...
“你在怕什么?”谢容朝他伸出手。
龚郁立马握住。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也觉得谢容不过是在逗他,像往常一样。
可他的身体却在抖。满脑子都是不被喜欢了的被抛弃的感觉。
谢容一握住他的手,龚郁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屏住了呼吸。
她轻轻把龚郁往怀里拉。龚郁乖乖缩在谢容怀里。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龚郁奇怪地感觉自己似乎流出来眼泪。发觉龚郁在抖的谢容,哦吼,好像玩大了。
她抚摸着龚郁的背,等龚郁缓过来才慢慢放开龚郁。
龚郁整个人都呆呆得。
回想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谢容感觉自己可能一语成谶。
“对了,刚刚门口跟你说话的是?”
“我俩手机不是没了吗,我就喊人过来帮忙了,那个是我哥的朋友。”
“那你和你哥关系应该还蛮好诶。”谢容试探地说。
“还好。”
“我是独生子女,有哥哥是什么感觉啊?”谢容佯装好奇。
可能是刚刚的情绪影响到了龚郁,龚郁没察觉到谢容的意图。乖乖得,谢容问什么,他答什么。
他似乎有些茫然,“就挺普通的。我小时候几乎都在学校,跟哥哥也没怎么相处过。”
“有钱人不是几乎在家里学习请厉害的家教吗?”
这个是胡诌的。不过她家大小姐的确是在家学习,毕竟她父亲,呵呵。
出生在那样的家庭还被养的如此单纯,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龚郁看了她一眼。“没有,也不是指住宿,就是学的东西有点多,大多时候都不在家。”
他回忆了一下,“哥哥的话,他很早就跟爸在公司实习了。”
“那阿姨呢?”
“谁?”
“你妈。”
“我妈也在忙工作啊。”龚郁似乎有些不解。“我妈不是那种在家的家庭主妇。”
“那你有什么好朋友吗?”
提到这个龚郁似乎有些落寞,“我和他们玩不到一起。”
懂了,还真是个缺爱的心理年龄幼稚的小屁孩啊。
看到谢容怜爱的表情,龚郁打了个哆嗦。“不是,你别用这样的眼神。”
憋了半天,他还是说出口了,“怪恶心的。”甚至捂上了胃。
“哦。”换到谢容冷漠了。
“所以,我说那么多了,是不是你也应该说些什么。”龚郁暗示。
谢容装懵,“啊?”
“你到底是什么工作。”龚郁皱眉。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呢?”
“你身上有枪伤,我怕你有仇家。”龚郁的确很担忧。
“噗。我就是个破保安,按古代的说法就是个陪读。再说我都退休了,没事。”谢容摆手。
当初袭击过的,老板手那么狠,怎么可能还有人能活到现在。
“那你怎么认识我的?”
估计是没想到龚郁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谢容诧异。
“我干陪读的,我家大小姐会碰到的人我当然都了解过啊。”
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谢容脸上带上了忧愁。
“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位,脑子可能秀逗了。教礼仪不学,说是,表面客套模版她不需要学,她靠自己的魅力就够了。”
“为了防止她乱说话惹到别人。她爹是怪宠她,她是什么都不用学了,就变成我一个人学,还扩大了圈子范围,给她兜底。”
谢容眼神空洞地仰头。
“所以,你还好吗?”
谢容僵硬地摇头。不过,想到现在终于不用侍奉大小姐了,整个人都欢乐多了。
接手她工作的是谁啊?她回想着同等工作的同事,幸灾乐祸地笑。
“哈哈哈——”
“你真的,还好吗?”龚郁听到这个惊悚的笑声,默默往后迈了两步。
谢容嫉妒地看着估计从来没有上班的龚郁。该死,这种资本家的孩子。
她面露狠色地盯着龚郁。
龚郁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双手举高,“天地良心,我也上过班。”
谢容眼神稍微没那么凶狠了。不过,呵,该死的富二代。
龚郁理解到了谢容的意思,但的确无法辩解什么。
啊,他的确是富二代。还是家族企业他哥负责,他只用领钱的那种。
龚郁张了张嘴,挖空脑子想到什么,“我是设计了什么系统,领工资的。”
说完,龚郁尴尬地扭头,他还不如不说。
谢容恶狠狠地盯着龚郁。过了许久,才换成温柔的笑容。
“你说什么呢?我又没怪你。”
龚郁咽咽口水。默默放下高举的胳膊。
房间恢复了安静。
谢容突兀地出声,“我还是很感谢我家那位的,虽然笨了点,憨了点。但她的确是个好孩子。”
龚郁静静地等谢容说下文。
“我运气不太好,才十岁家里就出了意外。是大小姐把我领到她家的。她拿我当闺蜜,什么话都跟我说。天真死了。”
虽然谢容嘴里骂骂咧咧得,但是提到那位,龚郁发现,谢容的眼睛明显会亮很多。
那位应当是谢容心里永远地大小姐吧。
“要不是我重伤只能耗在宅里花钱吃药,大小姐那么喜欢我。老板才不会放我走呢。”谢容狡黠一笑。
毕竟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要不是大小姐拿命威胁老板,估计她要么是被灭口,要么是被关起来拿药吊命。
其实被灭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她还是想一个人在世界上转转。
拿命挣的钱都没怎么自由的花过,那多浪费啊。
谢容倒是想得开,但是龚郁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现在身体已经很糟糕了是吗?”龚郁双手抱胸,指甲无意识得插在胳膊上。
“是哒。估计没几年了吧。”
虽然有些残忍,但这是事实不是吗。
龚郁沉默片刻。“...好。”
“你还想去哪里玩?”
老实说,龚郁这小子的确很惨啊。父母漠视,哥哥不管。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玩的来的人,却要死了。
谢容探身,想去摸龚郁的头。被龚郁躲开了。
有些尴尬啊。
结果龚郁红着脸,把脸递到谢容手边,蹭了蹭。
哦~谢容懂了。装的时候无所谓,但是表露真意到会不好意思。
可能是很少表达,不习惯吧。
她看了看龚郁,觉得她俩组合挺有意思。
她是被迫成熟了好几年,现在只想幼稚地活完剩下的年头。
他是年少缺少的东西,时不时会显露出来。小时候由于孤独藏起来的情感,现在都跑出来了啊。
两个幼稚鬼。谢容笑出来。
龚郁听到笑声。冷哼一声,离开了谢容的手心。挪开头,不看过去。
“小屁孩。”
龚郁头扭的幅度更大了。
谢容觉得有趣,又喊。“小屁孩。”
龚郁又往那一侧扭。
“小屁孩。”
“小屁孩。”
喊了几声,龚郁头已经扭到极限了。
“小屁孩。”
龚郁气急败坏扭回来,他是知道自己的确幼稚了些,但是也别在明面上说啊。
“我比你还大,我是小屁孩,那你是啥!”
谢容笑抽。“我是屁。”
说完倒是自己笑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龚郁无奈,“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真不好意思,我笑点低。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龚郁半配合的发出机械地读字声。
谢容看了两眼,“哈哈哈哈哈哈。”笑到差点再次昏厥,被龚郁捂住了嘴。
谢容身子一抖一抖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拍拍龚郁的手。
龚郁松开控制谢容的手。谢容差点又笑出声,被龚郁瞪了一眼,硬生生憋回去了。
“你好娇气可怜哦~”
“废话,我目标都要死掉了,我还不能委屈一下。”
“诶,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跟踪我为了啥?”
“因为你看起来快死了。我还以为你是要自杀。结果是真要死了。”龚郁委屈死了。
“我那么明显吗?”
“你不懂,这是聪明人跟世界连通的第六感。”
谢容抖肩,呼出几次气。牙白(不好),差点又笑了。
她看着身旁的设备显示器,“这个什么时候才能卸下啊。”
她可怜巴巴地说,“感觉我立马就要死了一样。”
龚郁僵住,“等会我喊医生。”
其实,谢容真的是因为低血糖昏倒的。再加上吃冰的,碰凉水,受寒又发烧了而已。
这机子是龚郁发疯砸钱让医生绑的。他不看着谢容心跳的频率就不安心。
不过要不是检查下来,发现谢容身体那么糟糕真可能烧死,医院也不会同意的。
过了一会儿,医生来了。就是刚刚跟龚郁在外面对话的他哥的朋友。
“刚闹腾要监测谢容心跳的是你,现在要摘的也是你。你当医院是你家啊。”窦津说。
龚郁乖巧挨骂。谢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其实是我想摘。”谢容弱弱举手。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窦津面无表情看过去。
谢容又弱弱把手缩回去。
看到这俩都乖巧起来,窦津开始说谢容的身体情况。
虽然龚郁喜欢,不过毕竟这来路太不清楚了,回头还得跟他哥说一声。
“你身体亏空太严重,建议给你开点药......”窦津说了一通,看着谢容越来越游离的眼神闭了嘴。
“医生。不是我不想吃药。但你听听,这么多忌口的,一天要吃那么多药。这也活的太痛苦了是不是。”
“更何况,其实我也没什么病不是吗。也就是脑袋里有个子弹压迫到神经有点严重。”在窦津压迫的眼神下,谢容说话声音越来越虚。“也没什么大问题。”
谢容谁都不怕,就虚医生,毕竟医生的确是想让她好。
“这样吧。可以吃,但少吃点,药也少吃点。”
谢容眼神飘忽,不想应但是又不敢说。
“龚郁。”
“在。”
“刚刚我说的你都记住没。”
“记住了。”
“这位女士身体就交给你了。你应该也不想让她英年早逝吧。”
“嗯。”龚郁应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谢容。
谢容没吱声,默认了。
“我等会儿把单子打出来,你自己去拿药。她现在醒来就没什么大事了,不放心的话,可以明天早上再走。”窦津安排道。
“我定了飞机,等会儿就走。”
“好的,麻烦窦哥了。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
“你在这儿守在就行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