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你是不是有病。”

    “哎,这都被你发现了,天才的病你不懂~”

    “……”

    折磨折磨着,还真把谢容折腾睡着了。龚郁就坐在床边,收拢了所有搞笑的表情,沉郁地看着谢容睡梦中不舒服的表情。

    一觉睡醒,房间里早没了人。天也慢悠悠转黑了。谢容撑起身子,虚靠在床头上。

    已经到了夕阳时刻,太阳漏出最后的余温。那点光洒在谢容身上,谢容也像是要跟着太阳离去一样。

    龚郁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被美到恍惚。

    “瞧,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被谢容盯着的龚郁,挥了挥手里的房卡。“知道了知道了,等会儿就给你放回去。”

    前台就给了我一张卡,没有空调你是想搞死我吧。谢容笑得纯良。

    去——

    死——

    吧——

    这样的口型。

    “快尝两口,我特地查的,据说是当地特色。”

    看着面前的白粥。谢容震惊,“你说啥?”

    “从当地人手里特意买的白色粥。”

    “快吃快吃!”

    谢容勉为其难地吃了两口,一想不吃就看到龚郁准备说话而张开的嘴,乖乖继续吃了。

    吃两口比听龚郁说话舒服多了。_(:τ」∠)_

    等谢容磨磨蹭蹭喝完粥后,龚郁朝谢容挤弄夸张的表情,就跑回他房间了。三秒不到,又贼兮兮地跑回来。

    “看!!”

    谢容刚闻到这个好吃的香味,就馋的头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龚郁把好吃的东西藏在身后,横着走到了窗边的桌子上。

    “这个是我的你不能吃。”

    “不是你就不能回去吃吗?”

    “不行!那我怎么欺负你!”

    不知是谢容的脸色太难看,还是龚郁大发慈悲,拿着手里的吃的往谢容那边走,在谢容冷若冰霜的脸前转了一圈。

    “嘿!还是不给你吃。”

    “…滚。”

    “臣谢恩领旨。”

    谢容看着走了也没给她开窗透气的龚郁,闻着屋里的味道,感觉自己可能要气到爆体而亡。

    没多久,龚郁又回来了,这次把房卡插上了,屋内突然亮起来。谢容感觉被光照的刺眼。

    “这个是你的。”

    清炒白菜和鸡蛋羹。

    不是,鸡蛋羹就算了。“喝粥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白菜?”虽然都不怎么好吃,但至少还能多点盐味。

    “故意的,逗你。”

    “……”谢容觉得自己要是叫无语帝,谁与争锋。

    “不吃?”

    谢容咬牙。“吃。”

    她有些怀念以前生病摆烂的日子了。与其让她自生自灭,都不想被龚郁折腾了。

    “你不会是因为昨天喝的冰的饮料吧。”

    “你身体也太差了。”

    “看我对你那么好的份上,要不你遗产给我吧。”

    谢容瞪大眼睛,对她好?好到大米饭和菜分开吃的程度吗??他说的是人话吗???

    “哥,我可没你有钱。”

    虽然穿搭乱七八糟,花里胡哨。谢容还是一眼看出来,都是奢侈品。

    “哎呀。”龚郁不好意思地挠头。“钱,谁会嫌多呢?”

    好有理。连谢容这种等死的人都摆脱不了钱的诱惑力。不怪龚郁,人民币谁不爱呢。

    “放心,一分都不会给你留的。”谢容咬着青菜说的信誓旦旦。

    给龚郁?她可以直接诈尸。

    “诶~姐姐好过分啊~”

    再泄怒地咬了口青菜。谢容问,“你明明比我大,为什么喊我姐?”

    谢容觉得自己有病了,都上赶着被龚郁怼到无语了。

    龚郁默默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那一瞬间,吹来一阵风。龚郁趁机扭头,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

    “姐姐~”

    他眨了眨眼睛。

    “小奶狗不吃香了吗?”

    做作地咬唇,故意抛的媚眼。

    呕——

    低估了。除了无语,还会被恶心。

    龚郁看到谢容抽搐的面容,又笑出来了。

    “快吃吧,你说不过哥的。哥只是个传说。”

    随即又看向窗外。

    天早就黑了。目前下住的城市夜晚回归了宁静。并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嬉笑打闹。安安静静得,跟龚郁眼底的寂静一样。

    “你这里没什么想玩的吗?”

    “都去完了。”

    叮——

    是谢容的消息提示音。

    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消息了。一点开,龚郁发给她的。谢容再次抬头确定龚郁手里没有手机。他还在窗边凹姿势。

    “你网卡了?”

    龚郁为了凑身高而垫起来的脚尖一抖。

    “哥用的定时发送。”

    “不觉得,你就是网卡。”

    “就是定时发送!”

    风水轮流转,轮到她谢容让龚郁吃瘪了。

    龚郁的微信跟谢容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本来以为会是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实际上确是全黑的头像,全黑的背景板,空白的朋友圈。

    发过来的是当地美食的照片。

    不是白粥了。

    刚刚被欺负了的胃狠狠蠕动了一下,嘴里也开始分泌唾液。

    “吃吗?”

    “吃!”谢容缓了缓。“你请!”

    “呵,女人。”龚郁握紧双拳,猩红的眸子狠狠盯着双手。“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演技真好。”

    “多谢夸奖。”

    谢容觉得自己被同化了。

    狠狠被照片诱惑到的谢容觉得在这里再待一会儿也不是不可以。连睡着的时候都在吧唧嘴,顺带在梦里对龚郁拳打脚踢。

    第二天一早,谢容就开始狂敲对面的门。龚郁可能也没想到效果那么夸张,根本就还没起床。

    “你有胆子诱惑我吃美食,你有胆子开门啊,你不要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龚郁睡眼朦胧,眼睛完全睁不开,打开门就往回走。直接倒在床上。谢容拽着他的肩就开始晃。

    “吃饭!吃饭!吃饭!”

    龚郁费力抬起胳膊就往谢容那边打。谢容直接抓住不客气地咬一口。龚郁疼得直接滚到床的另一边,眼角含着泪花。

    呼呼呼——

    龚郁委屈地吹着有些出血的咬痕。

    “你下口怎么这么狠!”

    “不是你让我当饭吃吗?”

    “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全吃了!”

    谢容目露凶手。龚郁往后挪,拿被子裹成蝉蛹。

    “我穿个衣服。”龚郁委屈巴巴。

    谢容举起握着的拳头晃了晃。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敲门声没多久就传来了。

    “走吧。”还是委屈巴巴的样子。  “这个多少钱啊?”

    看向龚郁指的菜,谢容立马警惕起来。

    “我不吃!”

    开玩笑,油炸粑稀饭也是稀饭,不吃,谢邀。

    “那你回头可别被馋到哦。”

    “一份五块。”

    早餐店这个店人满为患。他俩这种闲人自然抢不过上班族。外面墙上都是油和灰,太脏了。谢容懒洋洋地靠在龚郁身上,看着一个接一个人吃饱喝足离开,还有打包带走的。

    “大小姐你靠够了吗?”

    听到这个称呼,谢容有一瞬间恍惚,又立马收回注意力,她有什么好操心的。真正的大小姐可不缺卖命的。

    “你不行啊,细狗。”

    “是啊,我不行。换个姿势吧。”

    谢容默默换个角度。“换了。”

    “?”

    “我是病人。你体谅一下。”

    “我是细狗,你也体谅一下。”

    如果再没有空的位子,要不然谢容怀疑龚郁要丢下自己跑路了。

    谢容仔细观察每个人,默默带着龚郁靠近最快要吃完的人面前。那个人一走,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其实不至于站不动,以前发高烧她照样可以站岗,不过她就是想报复一下昨天害她嘴馋的龚郁。

    龚郁肯定抢不过谢容,眼巴巴的看着。

    “要不你坐我腿上,或者我坐你腿上?”

    谢容考虑了一下,大方地拍拍她的大腿。龚郁也不矫情,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了。

    第一碗,油炸粑稀饭上的时候。老板差异地看了一眼他俩的组合。龚郁有点良心,但奈何身体素质实在没办法,他努力让重心放在脚上。反而扎了个标准的马步。最后没蹲住,一下子全压谢容身上了,还撞了一下谢容的肚子。

    谢容吃疼闷哼了一下。龚郁不好意思地傻笑站起来。借着饭到的理由,接过老板手里的碗,就搅拌起来。

    单点的油炸粑放在碟子上。谢容吃了两口,看向龚郁碗里的稀饭突然有点馋。刚想说什么,老板又单送了一碗稀饭,接着回去忙了。

    “谢了。”谢容也不知道龚郁什么时候跟老板点的。

    “谢的话就把位子给我坐吧。”

    “为什么不留意一下别人?”谢容很确定刚刚门口坐着的人换了。

    “我就喜欢你屁股底下这个。”

    “那我就不谢了。”

    “OMG,你好残忍。”

    “谢谢夸奖。”

    “谢容你嘴巴快跟我一样毒了。”

    “你原来知道你不会说话啊。”

    龚郁悲伤摇头,“你有所不知,我就是因为嘴毒才被赶出家门的。”

    “干的漂亮。”谢容吃干净碗里最后一口。

    “难道你也赶我走吗?”龚郁饭都不吃了,悲痛地捂上胸口。然后就跑开了,去对门那家点了一根油条。

    嗯?

    谢容看了看龚郁碗里还剩下的一些,想了想龚郁的饭量。哦,6。

    龚郁已经在对面积极地给她招手了。

    怎么办,6不过他。有点气。

    “快吃!”龚郁把刚炸出锅的那根的一半塞到谢容手里。然后就狼吞虎咽的全塞嘴里了。

    谢容咬了一口。刚刚做对面就发现这家店人可多了。还再想,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怎么说呢,不是很特殊,但真的好吃,比她上次出的酥饼还要酥。说不上来什么特殊的,但就是好吃。

    两人相视一眼。

    “老板再来一根!”

    吃饱喝足后,谢容就被龚郁死皮赖脸抓着往酒店走。毕竟龚郁说,再不睡回笼觉,他会死的。

    龚郁对她真是一点都不设防。她好像也挺是的,就那么坐在龚郁床边玩着她的手机。

    有一说一,这游戏挺好玩的。以前都没机会玩。像她这种贴身24小时保镖,每分每秒都在上班,得保持高度注意力。更何况大小姐家仇敌很多,大小姐闲着又爱闹腾。能护着大小姐活到现在,谢容都觉得是自己命大。

    车祸,抢劫,绑架。浑身上下,谢容没一个地方没被翻修过。她突然觉得大小姐跟猪八戒有点像。区别就是,猪八戒喊得是,“大师兄,师傅又被抓走了”。大小姐喊的是,“爸爸,快点再救救谢容”。

    游戏真的是消磨时光的最好伙伴。联机游戏打了不到三把,龚郁就醒了。龚郁迷迷糊糊想拿手机,举起的手就被谢容拍下去了。

    “莫挨老子,老子正杀的痛苦呢!”

    看着早上被咬的痕迹还在,现在又挨了一巴掌。龚郁觉得下次睡觉得离谢容远点。要是醒来找不到谢容了,再查找就是了。

    不过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这种问题。谢容吃饱喝足后,懒床比龚郁严重多了。

    谢容是这么说的,“我好不容易退休了,让我睡!!!”

    谢容身体不舒服的这几天,龚郁带她吃遍了这个城市所有的美食。是的,靠的点外卖。

    万事皆可送,只要钱够多。

    “机票买完了。下午就可以出发了。”

    谢容从发高烧,到走一步咳一下,然后就是现在在机场抢龚郁手里的冰浆。龚郁一个躲防不及,大意失荆州,冰浆尖尖都被夺走了。

    跟龚郁在一起之后,谢容表情越发生活。回怼龚郁成功是谢容最快乐的一瞬间了。

    “去闵庄干啥?”

    “去走一座桥。”

    趁龚郁好奇想知道为什么,谢容勾勾手指,龚郁疑惑靠前。谢容立马抢走了龚郁手上的一整碗冰浆,低头用舌头粗俗地全舔了一遍。

    龚郁错愕。

    龚郁目瞪口呆。

    谢容勾上龚郁的肩,好兄好弟的凑在龚郁耳边。

    “姐上次在那里工作觉得好看,没来得及上去看看。”

    其实也不是来不及,而是去不了。她是大小姐的贴身保镖,不是自由人士。大小姐喜欢热闹的事物,而桥在阴暗处,上面布满青苔,稀少的阳光刺进去,在桥边上灼出炙热的斑。更何况那个时候还出了意外。

    龚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闵庄有什么出名的桥。看着谢容弯腰,生怕他抢回去,像只仓鼠一样吃东西。龚郁动了动身旁一侧的手,偷偷查闵庄好玩的。

    “除了桥呢?”

    “没了。”谢容答的迅速。闵庄她就去了一次,除了这个她遥遥一瞥的桥,没什么好奇的。她其实只是好奇站在桥上的风景而已。

    秉持一路跟来的龚郁,对这个桥并没有什么期待。总不可能是天桥吧。

    事实证明,还不如天桥。至少天桥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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